滑稽双簧 - 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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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信息**
《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卷) [第五本] 主编 刘英男 副主编 贾德臣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11

[1]:*双簧往往由相声演员兼演,亦以说、学、逗、唱为主要艺术手段,多半是和相声一起演出,可以视作相声的一个分支,而参加综合性曲艺演出时即作为单独的曲种。孙宝才是北京硕果仅存的双簧表演艺术家,本篇是他的代表性节目。

这回是我们俩表演。

对,我们俩给大家表演双簧。

学双簧得有规矩。

什么规矩?

我在前面学,你在后面说。知道的是俩人说,不知道就像一个人说的。

这叫双学一人。

我还得打扮打扮。(从兜里拿出小辫儿和两块大白粉。把小辫儿戴在头上,用两块大白粉抹在眼和嘴上,低头)

有道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西湖美景配洋片;人不打扮不好看,打扮好了您再瞧……

更寒碜了(抬头)

(吓跑)

你跑什么呀?

我看着害怕。

废话,这地方灯这么亮人这么多能好看吗?等待会儿人走净了,灯都关了,我这样儿往胡同里一站,你再看……

就好看了。

吓趴下几个。

那你还在这儿演吧!

这回就瞧你的了,我一拍小木头(醒木)你就说,我就学。

好,我说什么你学什么,可别我说的你学不上来。

你说得出来,我就学得上来。(甲坐在桌后的椅子上,乙蹲在椅子后面,甲三次假笑后,一拍醒木,乙站起来面对观众)

您看这一回他一拍木头就全听我的了,我叫他干什么他干什么。哪位观众不信,不信不要紧,我给您表演一下。(指甲说)站起来,站直了,把眼睛闭上,把手伸出来,伸出一个手指,往回指,把嘴张开,放在嘴里,咬,咬,使劲咬,把手指咬下来。

(站起,离位)我不咬了。

(站起)你不是听我的吗?

听你的我这儿演一次,咬下一个指头,演十次我这手就成枯赤儿了。这不是演双簧,这是自杀。你有好的没有?给人家说词儿。你说的我演不上来,那叫没能耐。

成,咱们重新坐下。(甲、乙重新回原位)开始啦:姐俩赶大车,赶着赶着上了房。六月六,春打六九头。萝卜快了不洗萝卜。一个萝卜四两,两个萝卜八斤半,不够来块烤白薯。老太太抱着三轮上汽车,没上去。吃冰棍蘸臭豆腐……

(离位)演不了!

你怎么又急了?

你说了半天有一句人话吗?

哪句不像话?你说!

有老太太抱着三轮上汽车的吗?

不是没上去吗?

人家也不让你上呀!你们家吃冰棍蘸臭豆腐呀!

我爱吃这口儿。

嗬,你可真够气人的。(甲、乙重新回原位)

众位观众先别忙,听我们俩人演双簧。双簧一上台,脸上抹点儿白,头上戴小辫儿,歪戴帽儿,斜瞪眼,出门到处打茬巴儿,瞧谁有点儿不顺眼,过去我就扒裤衩儿……

(站起)我干吗那么缺德呀?

×××(叫甲名)老实说你干过这事没有?

我就干过一次。

那抢的东西放哪儿了?

放你们家了。

我呀!我成窝赃犯了。

谁让你胡说八道来着。(重新入座)

有个结巴去放牛,结巴把牛拴在井台上。咚,一下把牛掉在井里头。结巴这才把人喊:我的牛,牛犊,犊,犊……

(站起)你这毒(犊)就不小了。

这叫憋死牛。

你多损哪!(重新入座)

话说罗成正坐在中军宝帐,忽听探马来报,急忙顶盔挂甲,罩袍束带,拧枪上马。罗爷未曾出马先放三声号炮,这头一声,(学点炮)哧……当,哧……当,哧……(甲回头看乙,还没响,刚拿到眼前看看)当!

(站起捂眼睛)嚄,这受不了。怎么这儿给一炮呀!

对不起,这两天下雨炮药有点儿受潮。

怎么全让我赶上了!

请您坐下,这回没炮了。

再这样儿我可不演了。

话说罗成正坐中军宝帐,忽听探马来报,急忙顶盔挂甲,罩袍束带,拧枪上马。要说罗爷这匹马呀!它是(学马慢走声)咕嗒嗒,咕嗒嗒……

(起立回身打乙一下)我叫你咕嗒嗒,咕嗒嗒。

你怎么又急了,这马你骑得多稳当呀!

是稳当,我这屁股受得了嘛!马得快点儿走。

马快了,我怕你骑不了。

谁说的?我有个外号叫“马膏药”。

行,这回咱们快点儿,请坐下。话说罗成正坐中军宝帐,忽听探马来报,急忙顶盔挂甲,罩袍束带,拧枪上马,要说罗爷这匹马呀,他,噌——

(摔下椅子)

(乙马上过来抱着甲)×××(叫甲名),我说你骑不了快马吧,非要骑。说话,摔坏了没有?

我心里慌。

吃点药。

慌得厉害。

打打针?

不成呀。

要急救车?

不成哟!

这可怎么办哪?

给我来两斤包子。

哟,你又饿了。

我说你这是马呀,还是火箭哪?这儿还没上去哪,你噌就蹿出去了。

我说你骑不了吧?这回咱换换,不骑马了。唱一段儿。(唱)姐俩在房中哟,绣丝绒哪呀嘿,忽听门外有闹声,一个劲儿地直嗡嗡嘿。嗡嗡,嗡嗡,嗡嗡……嘿,原来是两只苍蝇嘿!

(站起)俩苍蝇跟我这儿折腾半天。你有好的没有?

有,有,请坐下。爱国就要讲卫生,抓紧时间别放松,见了苍蝇我就打,打死这些害人虫。这儿有一个,打(指自己左面打一下),飞了,又落到了这边儿,打(指右边打一下),飞了,落在鼻子上了,打!

我不打。

怎么不打?

打完了就没法儿说相声了,鼻子瘪了。

那照样儿说。

那多难听呀!(学齉鼻子)今天我给大家说段儿相声,这好听吗?

是不好听。但消灭苍蝇可人人有责。

对。

坐下听词儿:(唱)一呀一更里,月儿呀照窗台,情郎哥哥定下计,今天晚上来呀。叫丫鬟忙打上四两酒哎,四个呀那菜碟摆呀摆上来。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腌白菜……

(站起)都是腌白菜呀?不会吃点儿别的?

就是白菜,爱吃不吃,不吃拿走。

行。(落座)

(唱)二呀二更里,月儿呀照窗台,情郎哥哥定下计,今天晚上来呀。叫丫鬟忙打上四两酒哎,四个呀菜碟呀摆呀摆上来。(白)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嗯,嗯,他怎么还不来呀?嗯嗯,他怎么还不来呀……

(站起)他爱来不来,我腰受不了。

他着急了。坐下听词儿:(唱)大年初一头一天,小妹跪在姐姐面前,姐姐伸手忙拉起,伸手掏出压岁钱,嗯哎呀嗯哟哎,自己的姐妹拜的什么年。(学锣鼓点,甲扭)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我说你这儿耍狗熊哪!

我瞧你跳得不错。这回咱学段评剧《玉堂春》,你学一个人。

谁呀?

白玉霜。

学谁?

白玉霜!

你也不打听打听,白玉霜是谁?那是我姐姐。

那你叫……

黑胰子!

黑胰子呀!这回前面看您的表演,后面听我唱。

行,只要你唱得好,我就学得好。

(唱)你本是宦门后啊上等的人品,吃珍馐穿绫罗百般的称心,想不到你落得这般光景,看起来呀我苏三命薄之人。人人说黄连苦苦到极点,我二人比黄连还要苦,苦,苦十分哪哎……哟我那苦命的郎呀!

(哭出声来)我的妈哎……

你怎么真哭呀?

你快把我憋死了。

去你的吧!

(孙宝才演出稿 满开俊 王涛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