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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卷)》 [第四本] 主编 刘英男 副主编 贾德臣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11
一个人是单口相声,两个人是对口相声,三个人是群口相声。那位说了,要是一百二十人哪?那是听相声。
有这么两句话,到现在我也不知谁说的对,有人说“酒是穿肠毒药”,当然不能喝啦,毒药嘛!可是也有人说“无酒不成宴席”,要是请客吃饭非得有酒不可,饮酒谈心嘛!能说服毒谈心吗?甭谈啦,全送火葬场吧!后来我才明白,饮酒要适度,过度饮酒有害身体跟服毒差不了多少。还有人把自己做错了事推到酒的身上去,“你看那天我喝多啦,把你打啦,真对不起。”完啦,是酒闹的,没他什么事,你自己找大夫瞧病吧,他不管了!今天我说得这么个笑话,就是把自己办的错事推到酒上去了,这段叫《姐夫戏小姨》。
说的什么事哪?说的是有这么个年轻人,家里很有钱,就是母子过日子,这小子游手好闲,没事就喝酒,他还说哪,当初李白就好喝,要不怎么说“太白斗酒诗百篇”哪,他要学李白,可是学李白喝酒,做诗他学不了。人家李白喝个三斤五斤的也不醉,可他呀三口五口的就趴下啦!他妈一瞧这孩子老这样可不成,干脆给他说个媳妇就把他拴住啦。他家有钱,在那个时候有钱的好办事,经过媒人一说,这门亲事就成啦。喜事办完了,小夫妻很和美,老太太也高兴。
过了半年多这天是他岳父的生日,一家三口去给他老丈人祝寿去,他岳父一见特别的高兴,赶紧请到里院,他岳父是书香门第,外院是书房,里院是四合院,都请到上房,摆了一桌酒席,把这娘俩儿请到上首一坐,陪席的是他岳父、岳母、大舅哥、小姨子,这小子没喝两三盅就醉啦!拿着酒壶,舌头也短啦:“来!再干,干一盅!”哗!全倒脑袋上啦,往下一出溜跑桌子底下去啦。他岳父一瞧姑爷喝醉啦,这要是再一吐酒,别人就甭吃饭啦,赶紧说:“来!把他搭到书房去歇一歇。”就把他送到书房去啦,书房有张竹床,他躺在竹床上,大家都回去吃饭,这小子躺在床上一个劲地折腾,他心里难受哇,枕头也掉地下啦,脑袋在床边上耷拉着,说睡也睡不着,想起也起不来。就在这时候外边进来一个人,谁呀?他小姨子,到这儿来拿东西,进屋一瞧,姐夫在那儿躺着,脑袋在床边那儿耷拉着,那份难受哇!她们姊妹感情好,对姐夫也是关心,一哈腰就把枕头拾起来啦,用左手一托这小子的脖子,那意思是把枕头给他垫上。这小子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摸他的脖子,他眯缝着眼一瞧是他的小姨子,他小姨子比他媳妇长得还好看,他一闻他小姨子身上的香粉味,他可就没安好心眼儿,他要调戏调戏她,他就用手一拽他小姨子的袖子想找便宜。他小姨子把袖子往外一拽骂道:“什么东西!”右手抬起来就要抽他的脸;这小子一看,心说坏啦!非挨打不可,干脆我装睡觉,一想不行,我闭眼装睡觉叫她打老实的!我呀一个眼闭着装睡觉,一个眼睁着瞧着点,她要真打呀我好跑,他睁一眼闭一眼打呼噜,把他小姨子吓一跳,“哟,什么毛病!”她想,打他吧,他醉啦,不打吧?这口气又出不去,她一瞧桌上有文房四宝,我呀写首诗警告警告他。他小姨子拿起笔在墙上写了一首诗,是这么写的:
好心来扶枕,
不该拉我衣,
不看姐姐面,
定打准不依。
下边还写了四个小字:可气,可气!
她生气啦,写完了把笔一放她走啦,这小子可躺不住啦,噌的一下就起来啦,酒劲全吓跑啦!他想,他小姨子没打他,在这儿半天干什么哪?他往墙上一看,那儿有字,他走过去一念,心说坏啦,小姨子恼啦,我呀给她赔不是去吧,一想不行,那非挨打不可。怎么办哪?唉!有啦!她会写诗,我也写首诗,他写诗可就把这事推给酒啦,他是这么写的:
清酒红人面,
一阵心发迷,
我当我妻到,
原来是小姨。
在下边也写了四个小字:得罪,得罪。
我得罪你啦,写完啦,把笔一放就跑啦,他刚走又来一个人,谁呀?他媳妇,俗话说再近,近不过夫妻,自己男人喝醉啦,她能不关心嘛!她嘴里叨叨唠唠地往书房走:“哪辈子没喝过酒哇!见酒就没命,要醉出毛病来可怎么办?”来到门口一拉门:“我说……哟!”一看没人啦,哪去啦!再往墙上一看有字,她走过来一念。她也看明白啦,可也想错啦,“噢!装喝醉啦?你们甭来这套!我懂!你们会写呀,我也会写。”她也写了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不该来扶枕,
不该拉她衣,
双方都有意,
题诗是假的。
四个小字是:可笑,可笑!
她看笑话啦。写完了她走啦。又来了一个人,谁呀?这孩子他岳母,丈母娘疼姑爷呀,老太太不放心来这儿看看,没拉门先说话,“这会儿好点啦吧。”拉门往屋里一瞧没人啦“哪去啦?”一抬头可就看见墙上的诗啦,老太太一念,“咳!大丫头哇!大丫头!她怎么看笑话呀,她一看笑话,这事不就闹坏了吗?得啦,我也写一首。”他岳母也写一首,是这么写的:
应该来扶枕,
不该拉她衣,
同是我的女,
大的是你妻。
四个字是:错了,错了!
你们都错啦,写完啦,老太太走啦。他大舅哥来啦:“兄弟!怎么喝多啦,来吧,咱俩下盘棋。”开门一看没人,在一瞧墙上的诗,当时就把眼睛瞪起来啦,“好哇!你小子跑我们家来干这个,你要是不跑,我非揍你不可,你这一套哇我懂!我也写一首诗。”他是这么写的,就把这事给揭穿啦:
以酒假装醉,
这事人人会,
不是跑得快,
一定把你捶。
四个小字是:得捶,得捶!
要捶他,写完了他走啦。里院可乱啦,怎么哪,二姑娘掉眼泪,大姑娘生气,老太太耷拉着脸,独生子从外边进来瞪着眼,老头一看这是什么毛病啊!一想,甭问这事都出在姑老爷身上吧?我去看看,他岳父来到书房一看人没啦,又一瞧墙上的诗,那脸儿刷一下子就白啦,气得手直哆嗦:“咳!咳!这是怎么说的!这不是往我脸上抹黑吗?我在这条街上也是有头有脸的!这要是传出去我是活着我是死啊!咳!得啦!我也写首诗劝劝我自己。”他要写首诗劝劝自己,是这么写的:
姐夫戏小姨,
世上常有的,
一把没揪住,
跑了算便宜。
四个小字是:万幸!万幸!
写完了他走啦。这孩子他妈来啦。怎么哪,这一家子人都是那个模样,老太太想错啦,怎么着怕我们娘儿两个再在你们这儿吃晚上饭哪!我们走!老太太来这儿叫着自己的儿子走,到这儿一看人没在这儿,上哪儿去啦,一瞧墙上的诗,老太太可不高兴啦:“你们这不是欺负我们吗?噢!你们人多,我儿子写了一首,你们写了这么些个!欺负我们人少,我也会写!”她要写首诗,给自己的儿子争争理,她是这么写的:
孩子年纪小,
把事办错了。
其实也没啥,
下回不用跑。
四个小字是:再来!再来!
他还来哪?!
(杨金声述 新纪元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