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辈钱 - 刘英琪 赵连昇

复制本页链接

来源信息
《众友十五年 相声茶馆(二)》一默编 2014

这回呀我给大家说一段单口相声,相声呢他有一个人的有俩人的…

你了在这儿,指手划脚的,张牙舞爪的,你是什么玩意?

您听见了吗,一句人话没有先把我臭骂了一顿!

不是,我说这个这个这个意思是啊,你呀……

嗯,

从那边到这边来……

嗯。

到这边来以后,你看你从这大伙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意思你是准备多会死呀!

什么叫死呀!您这没人话,什么叫多会死呀!

不是,你这是做什么呢?

你的意思我明白的,你是想问一问我呀在这干什么呢?

对啦!!

你趟地雷上啦!

对啦,就是问你在这是干什么的?

这舌头,干什么的,我呀是在这说相声的!

什么?

说相声呀!

怎么吃呀?

不是,相声不是吃的!

不是吃的是做什么的?

是听的

听的?

嗯!

听完了给我多少钱呢?

听完了给你多少钱?

啊!

我们有病呀,听完我们说的相声得给我们钱知道吗!

奥,我听完你们说还得给你钱?

那当然啦!

奥,还不是白听?

多新鲜呢!

那要钱,有这个这个这个价目表吗?

你还小点呀,你是想问我呀什么时候要钱对吧?

对!

哈哈,告诉你个秘诀啊,你看见这个小木头了吗?

这个小棺材?

你们家棺材这么大个呀?

我就纳闷,盛你盛得开吗?

是,谁盛也盛不开,我告诉你啊,这个叫醒木,一摔这个木头他就是要钱了!

奥,一摔这个木头就是要钱了?

对,就开始敛钱啦!

行啦行啦明白啦。

明白了吧??

明白啦。

行好好听这吧……

听听,

为什么给他解释这个呢,因为我们过去说相声啊,都在那个圆场子里头,不拍这个木头呀要不了钱,一喊费心啦,演员都出来了敛钱去,现在条件好了是那么回事,什么时候摔呢?一段相声的结尾一段高潮,啪!一摔要钱了,有时候人多星期天呢,人多小木头拍的就勤,一见面今天那我心里有点别扭,一个人说啊,我心里有点别扭,我刚打厕所出来,有一同志一进厕所冲我一点头你吃完啦?你说这个我怎么回答呀,我吃什么啦,你说我没吃也不好听,吃了也不合适,只要我一回答,是啊,我吃完啦你上里面再吃点热的,这不大家哗一乐了吗,只要大家一乐、这一拍木头,费心(拍),我们大家都从后头出来了,敛钱来啦,敛钱

够坏的!

怎么啦?

没听嘛要钱啦!

这是给大家介绍介绍情况,你这干嘛呀?

你不拍那个木头了吗?

嗨,我是给大家介绍介绍。

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

不不不,你们也不容易,常言说的好啊,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那没错!

对不对,我不能白听,你是这么大岁数了,站着白白花花地,对吧?

什么意思?

一点钱!

这还没说呢就给钱呢?

规规矩矩吗!

这是闹的,仗义疏财呀,说相声敛钱就是这样给多少要多少,多点那就多点、少点就少点,这个那我还得谢谢您,你看相声就是这样,有时候人少啦有时候说一大段,想这个开粥厂……这么咔嚓这么一乐要在地里头就开始了,费心(拍),就出来敛钱啦。

要钱够快的啊!

什么够快的啊,这是我们敛钱的规矩,只要一拍着木头就是敛钱啦,今天我倒不是这意思,我是给大家介绍介绍……你看,哎呀,真大方、这还没说呢,得啦谢谢您啊。
行啦这回呀我给大家说一个小段,规规矩矩说不介绍情况啦,先说首定场诗,说马瘦毛长蹄子胖,老两口子睡热炕,老头要在炕头睡老婆偏不让,老头抄起顶门老婆拿起擀面杖,老两口乒噔棒啷打到大天亮,把炕晾了个冰凉、谁也没摸着睡热炕,现在开始说啦,说那一段那,说一段啊买菜。(拍)这买菜……
这怎么着?又给钱?嘿嘿,这事,遇到这么一位,我这嘿嘿,了不得啦,哈哈谢谢您啊,太好啦,要遇到您这个啊我们做艺的就不难了,太仗义了。
大年初一头一天,张飞喝断当阳桥,虽然不算好买卖,一日夫妻烤山芋,(拍)这回啊……您这找虱子那?

找钱呢。

找钱?你慢慢找,没在肋骨条上啊?

收破烂的!收破烂的!收破烂的……

你找收破烂的干嘛啊?

卖大褂!

卖大褂干嘛啊?

卖大褂给你钱啊。

哎,不,用不着,不不不,您把大褂卖了、给我们钱哪?

嗯!

用不着,还没达到这种程度,您那好好听,您给这些钱呐听到明天早晨都不找您要钱啦!

那我谢谢你了!

不。

那你说我听着!

给大家说这个买菜的啊,分两种,一种会卖菜的啊是内行卖菜的,一种是外行卖菜的,所以这卖菜的不同啊,赚钱的也就不同,内行人菜少啊赚钱多、这个……

(哭)

我说怎么啦,说着说着怎么乐啦!

我这是乐吗?你们家乐都这么乐啊!

您这干嘛呢?

我这是哭!

说事你哭什么啊?

我难过!

有什么难过的啊?

你把钱带好了!

没事搁着,我自个放心管。

钱哪……

钱怎么着?

是给你了。

给我啦!

我这心里头啊……

哟呵!

哎呀!

这不要命吗,行行,您在这老哈哈呀我这也说不了,您要是哈哈靠边哈哈去!

我呀,哎呀!

那边去!

我呀……

我今天那在这给大家说,别受干扰!

哎呀要命啦!

你在那哈哈也不行啊,影响我的业务,你说清楚了到底是为什么哭啊?

我为什么哭啊?

啊!

这钱呐他不是我的。

谁的?

小孩没娘,提起了话长,

您打头说,慢慢说。

这个钱呐,是我爷爷的,我爷爷啊临死之前啊把我爸爸叫到跟前啦……

是啊!

我说儿啊……

诶,嗨!

你这什么毛病啊?

我什么毛病啊?

占我便宜啊!

吃亏说占便宜啦!

你答应嘛呢?

我答应我吃亏了!

儿啊……

诶,

甲乙 嗨!

哎呀,这不要命吗,行行行你也别叫了我也别答应了!

我呀,我呀这辈子啊奔波忙碌,没剩下啥,咱们家是祖祖辈辈是庄稼人……

嗯,种地的!

面朝黄土背朝天!

呵!

一辈子,你记得了吗?

你记得了!

说完话呀,我爷爷他跟咯的一声……

死了?

他又说了……

又说啦!

咱们租张老四那三亩地…

嗯!

那是盐碱地。

可不是吗!

这十年九涝……

嗯,

即便丰收了……

嗯,

也不够俩耗子吃一年的!

你说这耗子多大个!

你说这地开挖。

奥,挖地!

蛤蟆尿泼尿就淹啦!

多大个的蛤蟆!

我这一辈子呀……

啊,

就积攒这么俩钱……

就积攒这么点钱!

说完话呀我爷爷他跟咯的一声……

咽气啦!

他又说了……

说就说还老跟咯个什么!

你也长大成人了,娶妻生子,把这个钱呐一辈一辈的往下传。

舍不得花!

千万别断了。

哦,不能断了!

说完话我爷爷他跟咯的一声……

又说上啦?

死了呀,哎呀……

一句也猜不对呀!

哎呀,这个钱呐,可就到我爸爸手里了。

到你爸爸手里了。

那年呐我爸爸得了个暴病:

得暴病啦!

又把我叫到跟前……

说什么啦?

说儿呀……

诶,嗨!

你占我三回便宜啦你呀!

我吃三回亏了!

你别老答应了。

我还乐意答应啊?接着说?

想当初啊,你爷爷给我这俩钱呀,这可不是一般的钱呐,是咱们祖祖辈辈存的呀……

传下来的。

记得那年闹大水了吗?

怎么样阿?

那水啊哗哗地……

嗯。

我都没舍得动这个钱!

是啊!

结果把棉裤棉袄卖了……

哦,

换得夹裤夹袄

哦,换得夹裤夹袄

又把这夹裤夹袄卖了,换得单裤单褂。

单裤单褂!

单裤单褂我都卖了,改背心裤衩了!

背心裤衩!

背心裤衩我都卖了,

那就光眼子了!

你怎么说话呢?

怎么啦?

不行,我找你们领导!

找我们领导!

领导没在,找你家大人,你是家大人!

那不是,

你怎么说话呢?

你都卖了可不光了吗?

我背心裤衩卖了我换裤衩背心了!

啊,一样,背心裤衩,裤衩背心这不一样吗,接着说!

把我叫到跟前了,

说什么啦?

说儿呀,

甲乙 嗨!

你再答应我跟你急!

不答应啦,我自个我控制点,说怎么回事?

这个钱呀留着,这是咱家的传辈钱,一辈一辈的往下传!

对!

娶了妻生了子啊,可不能把这个钱糟践了。

嗯。

说完这话啊,我爸爸也死了。

死啦!

这钱可就到了我手了。

好好存着吧!

我爸爸也糊涂啊!

怎么糊涂啊?

他不给我娶媳妇哪来的儿子啊?

没儿子。

把钱给谁啊?

给谁啊?

给你得了!

我不要!

(刘英琪供稿)

我与相声《传辈钱》

我家住在北京宣武区“天桥”,十二岁来天津学徒,住在师父家,每到年节回北京探亲,经常到天桥听活,公平市场有块“地”(相声场子),当时演员有:张兴华、张洪滨、阿双全、赵连昇、高凤启。当时连昇师哥使《传辈钱》这块活,我非常喜欢,只要我一去听活,就请连昇师哥表演这个节目,听了有四遍之多,后来我就请连昇师哥给我说活,连昇师哥当时住在天桥南大街“人民市场”,我转天早晨到师哥家,师哥一句一句的给我说,一句一句的分析,后来到园子,连昇师哥说:“你使一回、压一压”,我逗哏,连昇师哥给我捧哏,演出后又给我说了说,最后我掌握了《传辈钱》这个节目,至今我感谢连昇师哥。每当我想到这块活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连昇师哥对我的教诲,至此公布这个段子时候、我想再对连昇师哥说一声“谢谢”。

师弟:刘英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