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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章会》董礼彬、刘永清等著 上海文化出版社 1956-06
甲 目前全国各地每个工厂、企业、机关团体、学校、农村都在轰轰烈烈地开展反浪费反保守运动,每个有社会主义觉悟的人都应该投入这一运动。
乙 说的不错,节约嘛,要算我做得最好,我是一点一滴都不浪费,那怕是我私人的东西我都非常爱护,我可算得上是一个节约模范!名符其实的模范!
甲 看你那副骄傲自满的样子,节约模范要别人讲才对,怎么由你自己讲呢?
乙 这就是“老老实实”的作风,同时也是开展“自我表扬”和“互相表扬”。
甲 你真不怕丢人。
乙 你且慢慢批评,让我把事实讲给你听。
甲 好!我仔细地听着,一定虚心地向你学习。
乙 譬如有一次我骑自行车去买电影票,往前一看,在修路,不能过去。
甲 修路也能过去啊!
乙 我说的是骑着车子不能过去!
甲 那你下来把车子慢慢推过去就得啦。
乙 那怎么行呢?推着过去,这样龌龊的路不是要把我的皮鞋搞坏了吗?我灵机一动,不管好走不好走,踏着车子就向前来了个“跃进”。
甲 真有本领,一下子就冲过去了。
乙 我,我下去了。
甲 已经过去了,还下去干么?
乙 还要干么呢?我是连人带车一起下去的。
甲 下到那里去?
乙 下到建筑工人挖的泥坑里去了!
甲 你看!早就应该下车推过去,你这不是自讨苦吃。
乙 我从泥坑里勉强地爬起来,就这么一看,真使我痛啊!
甲 是啊!从车上跌到这么深的泥坑里,那一定是很痛的呀。
乙 不是人跌痛了。是我的心痛呀!
甲 哦!我明白了,你真是个模范,你是在心痛跌坏了公家的脚踏车,是吗?
乙 不,脚踏车坏了是小事,反正是公家的,我痛心的是……
甲 哦!你痛心人跌伤了,又要公家多花一笔医药费的开支!
乙 我痛心我的花呢裤子跟昨天才穿上的新皮鞋。
甲 脏了?
乙 破了。老实说,我要骑车子过去,就是为了保护这双皮鞋和花呢裤子。
甲 那你为什么不早下车推过去呢?
乙 我在事前都已作了慎重的考虑,经过分析和研究,才最后决定这样做的。
甲 这麻烦劲儿。你怎样考虑的?
乙 我想假如下来推,皮鞋受了潮湿,就要缩短皮鞋的寿命;呢裤子搞上了泥,得拿到洗衣作去洗,这多不合算?
甲 不合算?
乙 反正车是公家的,车子坏了,公家有的是钱。公家多花几个钱没关系,自己可不能吃亏。
甲 你还有脸说下去,不爱护国家财产,自私自利到顶了,你连一个公民最起码的社会主义觉悟都没有,这样下去,你说怎么能做好工作,完成国家交给你的任务呢?
乙 我?我不但每天完成任务,而且是超额完成,天天超过定额。
甲 你是担任什么工作的?
乙 装配袜子,我配起袜子来,动作快,产量高。
甲 那你每天能配多少打?
乙 我现在每天能配四百打。
甲 那你真是个快手,据我了解,一般的最多只能配二百打。
乙 我过去一天只能配五十双左右,发工资的时候,我心都凉了。
甲 怎么啦?
乙 比谁都拿得少。
甲 这是合理的,按劳取酬,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没得。
乙 是啊!我看到别人拿的工资比我拿得多,我就眼红了,我下决心要跟他们比一比。
甲 这有什么眼红的,你应该下决心比先进,比多快好省,这才对啊!你怎么下决心比工资呢!
乙 第二天上班我就拼命加油干,到晚上一计算啊,共计配了四百打。
甲 配得这样快,应该继续保持下去,还应该总结经验推广呀!
乙 可是到发工资的时候,却比原来还要少。
甲 不会有这种事,这太不合理了。
乙 是呀,我也这么想。可是他们还批评我呢。
甲 还批评?
乙 他们说我只管产量不顾质量,为了我配的袜子,造成退货,给国家带来了损失。
甲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是怎么配的呢?
乙 我为了多拿工资就不管红的、白的、绿的、黄的、长的、短的,都配在一起,配到长的拉一拉,配到短的缩一缩,颜色稍为相差一点,长短一二公分,这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同样穿吗?再说退了货,罚款是公家出的钱,不要我出一文,而我们又有便宜货买了,你看我现在还穿着二角钱的袜子呢!
甲 真可耻。你还是这样一个损人利己投机取巧的家伙。你在党的教育下工作这么多年了,进步实在太慢。
乙 我也是这么想的。
甲 那你就得改。
乙 这次我厂开展反浪费反保守运动,同志们给我贴了那么多大字报,异口同声一句话——
甲 什么?
乙 要攻掉我这个“碉堡”。
甲 对。
乙 有一张大字报批评我说:“老周本领真正大,配起袜子顶刮刮。泥土式的龌龊袜,兄弟式的长短袜,大口式的破洞袜,老周老周你全包下。希你通过整风后,下个决心消灭它!消灭它!”
甲 批评得对,批评得好。
乙 我也是这么想。
甲 那你表示什么态度?
乙 我也贴了一张大字报。
甲 表示接受。
乙 不但接受,而且下决心马上改,立即改,说改就改,改要改得彻底,干脆,改得比谁多好。
甲 那来这许多改法?
乙 你不信?请你找一个公证人,我们两人来一个竞赛,看谁改得好,改得快,改得坚决。
甲 好,我们俩来个竞赛。
乙 我保证今后再不浪费国家财产,努力提高技术,搞好工作,提高产量质量。
甲 好,就竞赛这几条。谁做公证人?
乙 台下各位同志给我们做公证人。
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