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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斗陈涌泉给您说过的相声》 李金斗、陈涌泉 文物出版社 2011-10
甲 人逢喜事精神爽,金斗乐得要上房,我娶了个媳妇真漂亮,二十五岁她属羊。
乙 年岁正好。
甲 她来自美国太平洋,说洋话带洋腔,洋鞋洋袜子洋衣裳,吃洋饭、喝洋酒、抽洋烟、住洋房,她是个地地道道的烤全羊(洋)。
乙 噢,你把她给吃啦?
甲 什么呀?我说她是地地道道的好新娘。
乙 这还差不多,你怎么娶了个外国媳妇呀?
甲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哪?我问你,你懂爱情吗?
乙 懂啊。
甲 爱情是两个脑袋撞出来的火花。
乙 你说错啦,爱情是两颗心灵撞击的火花。
甲 你说得那是国内爱情,我这是国际的爱情,所以是两个脑袋撞出来的火花。
乙 这脑袋都撞出火儿来啦,还爱情哪?
甲 是这么回事,那天我骑车过十字路口,突然从对面开过一辆大卡车。
乙 快躲呀!
甲 怎么躲呀?左边是一个老头儿,右边是一个老太太。
乙 这怎么办哪?
甲 当时我想宁可豁出自己也不能伤害老人。
乙 真有点儿英雄气概。
甲 说时迟那时快,我就像一枚“爱情者”导弹一样“日儿”直奔汽车而去。
乙 不对,那叫爱国者导弹。
甲 不,“爱国者”导弹是打飞机的,这“爱情者”是打未婚妻的。
乙 打未婚妻的?
甲 这时人行横道上正走着一位金发女郎。
乙 噢,外国朋友?
甲 怎么那么寸,我这脑袋不偏不歪正撞在金发女郎的脑袋上。
乙 这巧劲儿的。
甲 只听见:“哎哟,我的妈!”我脑袋撞得晕又麻。
乙 金发女郎哪?
甲 给她脑袋撞了一个大疙瘩。
乙 嗐!人家多倒霉呀?
甲 别说,这洋脑袋还真过硬,没事儿!
乙 你哪?
甲 我都撞晕啦!这位金发女郎用她的围巾给我包了伤口,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借了一辆平板儿三轮儿亲自把我送到医院。
乙 你把人家撞了人家还送你?
甲 缘分嘛,就听旁边儿还有人议论哪,“哟,她二婶儿,这个外国女人怎么跑中国蹬平板儿来啦?”
乙 那是蹬平板儿的吗?
甲 “她大妈,你不知道外国汽车多,蹬平板儿没钱啦,所以跑咱们中国捞钱来啦!”
乙 拿人家当外国个体户儿啦!
甲 我到医院一检查,还好,就是划破了一点儿皮,没内伤,所以一会儿就出院了。
乙 总算万幸。
甲 当时我这个后悔呀!
乙 你后悔什么呀?
甲 我要是撞厉害点儿,在医院住半个月,那金发女郎陪我十五天,您说那是什么滋味?
乙 你都撞晕啦,还胡思乱想哪?
甲 我赶紧向金发女郎表示感谢。
乙 应该好好儿地谢谢人家。
甲 可是她说(用洋腔):“不用谢,你是好人,你是个勇敢的人,你是个胆大的人,你是个敢撞汽车的人。”
乙 嗐!那是为了不伤着老人。
甲 “你真是狗风疙瘩。”
乙 哎!有鬼风疙瘩,哪儿有狗风疙瘩呀?
甲 什么呀?她夸我是高风格的。
乙 高风格的?
甲 因为她字咬不准,所以把高风格的,说成狗风疙瘩啦。
乙 是这么回事。
甲 我说:“没什么,我算不上什么狗风疙瘩,也就是一般的疙瘩。真对不起,我把您脑袋撞了那么大一个疙瘩。您不但不计较,反而送我上医院。您才是真正的狗风疙瘩。”
乙 嗐,你就别提这茬儿啦!
甲 “NO,NO,你是狗风疙瘩。”“不,不,您是狗风疙瘩!”(重复一次)
乙 俩狗风疙瘩!说了半天这位小姐是谁呀?
甲 她叫“莎法娅”,来自美国洛杉矶,现在中国留学,学画画儿。
乙 噢,是位画家。
甲 “莎法娅小姐,你被我撞了,还要救护我。你为什么这么做哪?”
乙 她说什么?
甲 “先生,因为我也要学习奶粉。’
乙 学奶粉?她学不学咖啡呀?
甲 什么呀?她要学习雷锋。
乙 学雷锋啊?
甲 雷锋说不清楚,她给说成奶粉啦?
乙 这可差多啦!
甲 “我们美国人很尊敬奶粉先生,洛杉矶就有学奶粉小组。”
乙 美国朋友也学雷锋。
甲 “这次我到中国遇见了很多喝的奶粉”
乙 没错儿,奶粉都是喝的,吃的那是奶油!
甲 她是说见到了活的雷锋。
乙 她这中文发音可差点儿。
甲 发音不准没关系,我教她。
乙 你成她老师啦?
甲 不过,这老师可不好当。
乙 怎么?
甲 你没听人家说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外国人学中国话。
乙 没那么严重,多教几遍就行啦。
甲 多教几遍?你试试。
乙 我?行啊!
甲 咱们就教一句。
乙 哪句?
甲 我是画画儿的。
乙 这还不容易来!
甲 好,我就是莎法娅,你教我学。
乙 行,你跟我学,我是画画儿的。
甲 “我是坏坏的”
乙 坏坏的?不对,我是画画儿的。
甲 “我、是、坏、坏、的”。
乙 (急大声)我是画画儿的!
甲 我是坏坏的。
乙 不对,我是画画儿的。
甲 我是坏坏的。
乙 我是坏坏的……你把我也带坏了!
甲 怎么样?不好教吧?
乙 我看一个字儿,就不必太苛求啦。
甲 一个字咬不准一套话说出来叫您一听就不像话啦!
乙 那套话?
甲 莎法娅的自我介绍。
乙 她怎么说?
甲 我先用普通话说一遍。
乙 说吧。
甲 “我是画画儿的画家,从小跟我爸爸学画,我爸爸是老画家了。我跟他学画已经画了十几年,当然还画得很不到家。今后我要更努力地学画,我要用我的画笔画遍全世界,我从美国画到中国,中国是个美丽的国家,在这里一辈子也画不完哪!”
乙 那么,她哪个字说不准哪?
甲 就是这个画字发音走形啦。
乙 她怎么说的?
甲 “我是坏坏的坏家。”
乙 坏家?
甲 “从小跟我爸爸学坏。”
乙 连她爸爸也坏进去啦!
甲 “我爸爸是个老坏家啦。”
乙 是啊!
甲 “我跟他学坏,已经坏了十几年。”
乙 坏的时间不短啦!
甲 “当然还坏得很不到家。”
乙 还没坏透!
甲 “今后我要更努力地学坏。”
乙 对,继续坏下去!
甲 “我要用我的坏笔,坏遍全世界。”
乙 她要坏满全球。
甲 “我从美国坏到中国。”
乙 坏得够远的!
甲 “中国是个美丽的国家在这里坏一辈子也坏不完哪!”
乙 那就下辈子再接着坏吧!
甲 你说发音不准,是不是闹笑话?
乙 是耽误事儿。
甲 我决心帮助她学好中文,我们俩在学习中加深了感情。有一天我们俩人去逛公园,正在拱桥上欣赏风景哪,忽然河里有人喊救命。
乙 有人掉水里啦!
甲 我一看有一个小孩儿正在水里折腾哪。
乙 这怎么办哪?
甲 二话没说,我从三米多高的桥上一个飞燕展翅就下去啦。
乙 好样儿的!
甲 人水从后,我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一事。
乙 什么事?
甲 我不会游泳。
乙 啊?!不会水你下去干吗呀?
甲 我不是救人心切吗?
乙 这可怎么办哪?
甲 幸亏又跳下来两位狗风疙瘩把我给捞上来啦。
乙 要不然你就沉底儿啦!
甲 这时候就听见一阵热烈掌声。
乙 干吗鼓掌啊?
甲 原来是莎法娅正抱着小孩儿一边儿踩水一边儿往岸边游哪。
乙 噢,是她把孩子给救啦?
甲 大家用掌声称赞这位洋雷锋,洋狗风疙瘩。
乙 你就别提这狗风疙瘩啦!
甲 可是她回家就病了,两天没起床。
乙 那是下水着凉啦!
甲 我在她病床边照顾了她两天两宿。
乙 应该好好照顾她。
甲 莎法娅非常感动,她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乙 她说什么?
甲 “亲爱的狗风疙瘩,我多么想,多么想……”
乙 想什么呀?
甲 “想喂喂你。”
乙 想喂喂你?
甲 我也纳闷儿呀!我心里想,我这么大人啦,怎么还让人喂呀?
乙 她拿你当小孩儿啦!
甲 我正纳闷儿哪,莎法娅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儿。
乙 她吻你啦?
甲 我当时恍然大悟,原来喂喂我敢情是吻吻我。
乙 又是发音不准。
甲 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真希望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喂我。
乙 你也不怕撑着哇?
甲 从此以后上午我教她学拼音,下午她教我学英文,晚上我教她学绕口令。
乙 还教绕口令?
甲 一段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她三月愣没绕上来。
乙 中国人绕上来都不容易,还甭说外国人啦。
甲 但她一直坚持练,我们俩人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她尊重我,我尊重她,她爱我,我爱她,她每天不断地喂我,我也经常勇敢地喂她。
乙 你们喂上没完啦!
甲 最后我们终于交换了戒指。
乙 噢,你们订婚啦?
甲 我们这门婚事起初我妈说什么也不同意。
乙 为什么呀?
甲 我妈说:“你们做朋友可以,做我儿媳妇可不行!”
乙 怎么不行啊?
甲 “你想你们结婚以后要生个孩子,蓝眼睛白毛儿,我怎么往出抱哇?”
乙 怎么不能抱哇?
甲 “蓝眼睛白毛儿,知道的我抱的是孙子”。
乙 要不知道的哪?
甲 “还以为我抱个波斯猫哪!”
乙 有生波斯猫的吗?
甲 “再者说,她出生的地方也不吉利,叫什么落汤鸡?”
乙 那是洛杉矶。
甲 “她的名字,我听着也别扭,长得挺好看,为什么非叫沙发哪?”
乙 人家叫莎法娅。
甲 “别的事咱先不说,你说她应该叫我什么呀?”
乙 叫您妈妈呀!
甲 “对呀,可是她管我叫猫咪!”
乙 猫咪?!
甲 “合着管我叫猫?”
乙 不是猫咪是妈咪。
甲 “那天沙发说要过外国节”
乙 什么外国节呀?
甲 “就是12月25号叫什么笨蛋节?”
乙 那叫圣诞节。
甲 “还给我介绍一位笨蛋老人?”
乙 那是圣诞老人。
甲 过节就过节吧,我精心做了一桌菜,沙发可高兴了,一边儿吃一边儿夸我。
乙 她怎么夸的?
甲 “嗨!猫咪,你太笨啦!”
乙 好嘛,你妈成笨猫啦!
甲 她是说“嗨!妈咪,你太棒啦!”结果一走音意思全变啦!
乙 这都是语言上的误会,现在怎么样?
甲 通过一年多的互相适应逐渐消除了语言障碍,我妈终于同意我们结婚啦!现在遇见人就夸莎法娅:“太好啦,我有个洋女儿、洋姑娘、洋丫头、洋媳妇、洋雷锋,洋沙发!”
乙 洋沙发呀?
甲 莎法娅也很孝敬婆婆,见着我妈就说:“亲爱的婆婆,善良的婆婆,好心的婆婆,美丽的婆婆,好婆婆老婆婆好老婆婆老好婆婆。”说着说着,她把我教她的那个绕口令想起来啦!
乙 她怎么说的?
甲 “吃婆婆不吐婆婆皮儿,不吃婆婆倒吐婆婆皮儿。”
乙 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