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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9月北京民族文化宫相声欣赏晚会晚会 第三场 新闻链接 (感谢@Carl_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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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北京人太好了。
乙 哎。
甲 我几次到北京来,大家鼓掌欢迎啊。
乙 对。
甲 拿我当朋友看待。
乙 噢。
甲 我心里头非常热乎。
乙 啊。
甲 谢谢你们大家,给你们大家问好。
乙 哎,给您问个好。
甲 大家欢迎我,我也得有礼貌,祝愿我们在座的观众秋季平安、工作顺利、多买彩票得大奖,每人都得280万!
乙 嗬,真会说话。
甲 李伯祥、杜国芝。
乙 我们两位。
甲 老搭档,在一起好几十年了。
乙 不错。
甲 老在一块说相声,老伙伴,老搭档,老朋友,老同志。
乙 相好。
甲 老同学。
乙 不错。
甲 小的时候上小学就在一块长起来。
乙 发孩儿。
甲 我们俩都是北京人。
乙 对。
甲 我是东直门慧照寺的,我们俩住街坊。
乙 还是邻居。
甲 我住赵家胡同,您刘家胡同。
乙 不远。
甲 上小学的时候那年我8岁,您7岁。我比您大一岁。
乙 俩小孩儿。
甲 我属老虎,您属兔。
乙 差不多。
甲 当年我这么高,您这么高;我这么高,您这么高;我叫铁柱,您叫大宝。
乙 小名儿。
甲 我留着冲天杵,您留着小歪毛。我老闹肚子,您胃口总不好。
乙 啊。
甲 我老扎一屁股帘,您总戴一小口罩。
乙 不是……哎呀,各位,我还挺美!我扎屁股帘他戴口罩!
甲 胃……胃口不好。
乙 哎。
甲 小时候我们哥俩就在一块。
乙 咱俩不错。
甲 长大了还在一块说相声。
乙 哎!
甲 其实说相声他比我说的好。
乙 您客气。
甲 杜老师我不是捧他。
乙 啊。
甲 他文化高。
乙 啊,有点文化。
甲 有知识,有学问。杜老师这个知识文化了不得。
乙 是啊。
甲 您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乙 您客气。
甲 熟读兵书饱览战策,三略六韬无所不知,抽撤盘桓攻杀战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明阴阳,晓八卦,知奇门,晓遁甲。——杜老师,我可不是捧您,不是表扬您,不是夸奖您。根据您这点能耐和您的本事,您虽然比不上诸葛亮——
乙 怎么样!
甲 ——也能赶上屎壳郎!
乙 我呀?哎呀,我说不对呢,有你那么捧的吗?
甲 学问太大了。
乙 反正有点学问。
甲 您为什么这么大学问呢?
乙 噢,你问我为什么学问这么大?
甲 咨询咨询。
乙 这我得告诉你。
甲 学习学习。
乙 我这人呢好学习。
甲 好学习?
乙 喜欢看报,喜欢看书。
甲 书内有黄金,就怕不用心。
乙 对对对。
甲 你喜欢看书?
乙 我喜欢看书。
甲 哥俩握握手。
乙 握手干嘛?
甲 我也爱看书。
乙 噢,您也喜欢看书?
甲 当然我没有您的文化高,数量比您看的多。
乙 看多少?
甲 每天晚上看三十本儿五十本儿的。
乙 看那么多呀?
甲 少了不过瘾。
乙 什么书啊?
甲 小人书。
乙 小人书啊!?您等会吧,您说那小人书是小孩看的。
甲 噢——!恍然大悟。
乙 哎!
甲 小人书么——是小孩子看的。
乙 小孩看的。
甲 大人看犯错误?
乙 哎,不犯!——您是成年人,应该看点啊,长篇小说啊,大人的书。
甲 啊,长篇小说。
乙 哎。
甲 您能给我介绍几本吗?
乙 介绍几本可以啊。
甲 行。
乙 我给您介绍几本。
甲 好。
乙 您哪可以看看《三国》。
甲 好书。
乙 哎,《三国》,什么《水浒》
甲 不错。
乙 《红楼梦》。
甲 优秀。
乙 什么《儒林外史》。
甲 听说过。
乙 什么《林海雪原》呢。
甲 没错。
乙 什么《红旗谱》啊。
甲 好。
乙 《智取威虎山》哪。
甲 好书。
乙 什么《新儿女英雄传》哪。
甲 还有《马寡妇开店》哪。
乙 《马寡妇开店》?
甲 《马寡妇开店》就是寡妇……有评戏里头也有……
乙 (打断)《马寡妇开店》您最好别看。
甲 噢,那书不能看?
乙 也不是不能看,那个书啊,是宣传封建礼教的。
甲 噢。
乙 你要是看长了,很容易中毒!
甲 噢,看长这种书很容易中毒?
乙 哎!
甲 中毒没关系。
乙 怎么?
甲 我戴着口罩看。
乙 不像话,那管什么用啊?
甲 您说我最好应当看看什么书?
乙 啊,最好啊?
甲 嗯。
乙 我再给您介绍一本。
甲 好。
乙 您可以看一看哪,《红岩》
甲 轰动全国。
乙 哎!
甲 《红岩》这本书,哈哈哈——
乙 你看过?
甲 听说过。
乙 哎……听说过?听谁说过?
甲 谁看了谁都说。
乙 说明你没看过这本书。
甲 我不是没看过《红岩》这本书,他我没有这本书!
乙 没有没关系。
甲 啊。
乙 你可以买一本儿。
甲 好主意!买一本——呵呵——你给钱?
乙 我凭什么给钱!
甲 谁买?
乙 你自己买!
甲 我自个也不花钱。
乙 啊。
甲 我们单位有个图书室,我借了一本《红岩》,我保证一夜看完。
乙 那也太快了。
甲 我这个人脑子快,眼睛快。我一夜保证这个《红岩》这个书我一宿就能把它看完了。
乙 是啊?
甲 我回到家吃过了晚饭,我坐在我的床头上,拿起我这个《红岩》,掀篇就看。要说这个好书名不虚传!开卷有益,扣人心弦。
乙 噢。
甲 我看的是1948年的冬和1949年的春,国民党反动派伪政权,他们的政权遥遥欲坠。
乙 啊!
甲 在西南重庆那一带,非法抓捕我们很多优秀的地下党员同志。
乙 嗯。
甲 我们这些个同志在监牢狱里和敌人们展开了英勇的斗争,他们的英雄事迹那真是感人肺腑,可歌可泣。这本书我是越看越爱看。
乙 好书啊。
甲 越看越带神。
乙 嗯。
甲 我看着正在入神的这个时候。
乙 噢。
甲 哎呀,我媳妇不像话。
乙 你媳妇怎么了?
甲 媳妇……我媳妇这是老北京话。我老婆,我爱人。
乙 我知道。
甲 总而言之她是一女的。
乙 哎,这不废话吗?可不是女的?
甲 我在那看《红岩》看得正入神呢,她在旁边她搅和我。
乙 她怎么搅和的?
甲 “(学)伯祥,别看书了,啊。明天还有事儿,上午不还开会嘛,早点睡,早点休息吧。”哎,你这不搅和我吗?
乙 这不是搅和你,这是关心你。
甲 关心我?
乙 让你早点休息。
甲 我不爱听。
乙 怎么?
甲 “休息啊?胡说!”
乙 嗯?
甲 “我要和同志们战斗到明天!”
乙 是啊?噢!
甲 “你老看书多上火呀?”
乙 呃。
甲 “喝点水再看。”
乙 让你喝水。
甲 “我说这个水嘛,就不要给我喝了。”
乙 为什么呢?
甲 “留着给那些个重病号同志们喝吧。”
乙 好!看入了迷了!
甲 “你又不喝水,又不早点睡觉,你……你饿不饿呀?你饿了我那还有五个包子,我把它煎煎,你把那你包子吃下去好不好?”
乙 让你吃饭。
甲 我一拍手,“胡说!”
乙 啊。
甲 “现在不能吃东西!”
乙 怎么呢?
甲 “目前正在绝食斗争!”
乙 绝食斗争啊?
甲 “那你看你的书,我也不耽误你了,明天我上早班,我可就睡觉了。”
乙 哎。
甲 说完了话,我媳妇啊,她拿过一个枕头,又拿过一床薄棉被,躺在我的左边,她呼呼的睡着了。
乙 在他旁边睡了。
甲 拿着这本《红岩》书,我回头这么一瞧。(乐)哎——我爱人躺在我左边睡着了,心里的这个乐呀。你快睡着了吧!你睡着了没人搅和我,我可以安安静静地、全力以赴地、精神投入地看这本《红岩》。
乙 好。
甲 越看越带劲,到后来,我把我这个注意力都钻到这个书本里头去。
乙 嗯。
甲 我正在看着带劲呢——
乙 啊?
甲 嗯?——我妈进来了。
乙 你妈进来了?
甲 我妈在那屋住,她突然上我这来了,我妈她左手拿着一把这个炕笤帚。
乙 啊。
甲 右手拿着把鞋刷子。
乙 嗯。
甲 到我门口看看我,冲我直乐。
乙 啊。
甲 我看着正带劲呢,猛一抬头,我这么一瞧——
乙 嗯。
甲 哟!这个老太太她是谁啊?
乙 这不是你妈吗?
甲 不对。
乙 谁呀?
甲 这是双枪老太婆!
乙 拿他妈当双枪老太婆了!
甲 老太婆不去劫刑车,上我这干什么来?
乙 你问问她呀?
甲 恐怕有新的任务交我完成。
乙 啊。
甲 我刚要跟老太婆说话,老太婆扭脸走了。
乙 赶紧追她!
甲 我后边追出去,老太婆不见面儿了!
乙 这可奇怪了!
甲 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我回头一看,我们这屋子、房子、马路、大街、小巷、胡同连卖杂货的、卖烟卷的、卖糖墩的、卖葫芦的都没有了!
乙 太奇怪了!
甲 到处是荒地!我站在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四下无人——我这到什么地方了?
乙 到哪了?
甲 我正在这块着急呢。
乙 啊
甲 就看打那边过来俩小子。
乙 嗯。
甲 戴着鸭舌帽,穿着尖皮鞋,手里攥着手枪。老远冲我直喊:“站住!”我估计这俩小子不是好人!
乙 准是特务!
甲 “你是干什么的?”
乙 你怎么说呢?
甲 我说,“我……干什么呢我,我……我说相声的!”
乙 说相声的?
甲 这俩小子直嘀咕:“哎!他说相声怎么办?”
乙 啊。
甲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错放一个!”
乙 噢。
甲 “交差要紧,说相声,把他抓走!”
乙 抓走了?
甲 糊里糊涂这俩坏小子就把我给抓走了。
乙 抓哪去了?
甲 给我抓到一个大院子里头,院子有很多的这个围墙,围墙上面有电丝网,四周架的机关枪,当中间有很几间牢房,打开牢房门,这俩小子就把我拽进去了。
乙 这是什么地方啊?
甲 这个牢房里边有很多的人,一个个满面严肃,目射着怒光。
乙 好嘛,这到底是哪儿?
甲 我也不知道。
乙 啊。
甲 我看有一个老年人说话挺和气,大伙儿啊,都管这老年人叫老大哥。
乙 老大哥?噢,我知道了!那是丁长发同志。
甲 大伙儿叫他老大哥,我也别例外了,我也叫他老大哥。
乙 你叫他吧。
甲 “您好啊,我说您这是什么地方啊?”
乙 这是哪啊?
甲 我老大哥说话挺和气。
乙 啊。
甲 “你这个中年汉子可能是刚被他们抓来吧。”
乙 啊。
甲 “告诉你这什么地方。”
乙 哪儿?
甲 “这叫渣滓洞。”
乙 好么,抓那儿去了。
甲 “这笼子里边的啊,铁栏杆里边的,都是咱们自己人,别害怕。”
乙 啊。
甲 “都是咱们自己的同志,那个同志叫成岗。”
乙 成岗。
甲 “那个同志叫刘思扬。”
乙 啊。
甲 “那个叫齐晓轩,那穿军装的叫龙光华。哎!这小家伙来了,他叫萝卜头。这里边都是咱们自己人,笼子外边的你可要注意,那家伙贼眉鼠眼的,那个叫猩猩!”
乙 猩猩?
甲 “这……这叫猫头鹰。”
乙 啊!
甲 (比划乙)“这胖不楞墩的,这叫狗熊。”
乙 我呀!你先等会儿吧,猫头鹰、猩猩、狗熊,怎么全是野兽啊?
甲 我说,“老大哥,我这就不懂了。我到动物园里去过,都是把野兽关到笼子里头,人在外边看。”
乙 啊。
甲 “怎么到这个地方把人关到笼子里头,野兽倒跑外边去了?”
乙 噢,老大哥怎么说?
甲 “这就是他们反动派的政策!”
乙 对!
甲 又来了,正说着话——
乙 啊。
甲 打外边进来一位女同志。
乙 什么打扮?
甲 剪发披肩,穿着蓝色阴丹士林的旗袍,外罩一件玫瑰色的毛线外套,只见她满面是血,浑身是伤,但是气宇轩昂,直奔女子牢房。
乙 这女同志是谁呀?
甲 老大哥告诉我了,“她是我们的江姐。”
乙 噢,江雪琴同志。
甲 “我们的江姐为了保住党组织的秘密,受尽了严刑拷打,宁死不屈。”哎呀,我一听这个话我非常受感动,有这些个好同志做我的坚强后盾,我一定跟他们战斗到底。
乙 好!
甲 我正在跟老大哥这说话呢。
乙 啊。
甲 外边有一个坏小子冲我直嚷嚷。
乙 怎么嚷嚷的?
甲 “嗨!刚才新来的那个小子出来!”
乙 好嘛,叫你了。
甲 “出来!”
乙 啊。
甲 “就是那个个子不高的,出来!”——肯定啊,我比老大哥还矮半头呢。
乙 就是嘛。
甲 叫我出来。老大哥告诉我,“他要审讯你,千万别害怕!”
乙 你害怕吗?
甲 哎,有这么些同志支持我,我能害怕吗?
乙 不能害怕!
甲 当时我给他来个挺胸叠肚,扬眉阔步。
乙 啊。
甲 “来人哪,与爷头前带路!”
乙 好。
甲 ——满不在乎。把我领到一个审讯室,这个审讯室是个长方形的房子,里边摆着一张写字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大特务,大特务坐着上戴着个金丝眼镜,手里头拿着笔,这手拿着纸。看样子,审问我他要做笔录。
乙 他要审问你,你害怕不害怕?
甲 我往那一站,我大模大样,满不害怕。
乙 啊。
甲 这家伙开始审问。
乙 嗯。
甲 一拍桌子。
乙 嗯。
甲 (拍桌子)“嘿!你这个小子姓什么!”
乙 你告诉他,“我姓李,叫李伯祥!”
甲 噢——那可不行!李伯祥是我的真名实姓。
乙 啊?
甲 我是相声演员,我要用相声语言来回答他。
乙 是啊?
甲 拿相声作为我的战斗武器,用这种武器和他作斗争,虽然不能取得全面胜利,至少我得把他气个半死不了活的。(学抽疯)
乙 是啊?
甲 我说出我这个姓名来,叫他没法写没法记,六十本字典也查不着这种字!
乙 你怎么说的?
甲 非把他气疯了不可!
乙 嗯。
甲 (拍)“哎!你这个小子姓什么!”
乙 你怎么说的?
甲 “问你家二爷啊?”
乙 嗯。
甲 我姓滋儿!
乙 滋儿?
甲 “嗯?”我这一滋儿啊,真把他给滋儿住了,他拿着笔直嘬牙花子,“嗯,滋儿……“
乙 什么姓啊?
甲 “滋儿……没听说过这种姓儿啊。”
乙 就是。
甲 “对不起,先生,我这是个外姓。”
乙 噢,外姓。
甲 “你这字儿我先空着。”
乙 啊。
甲 “你叫什么名字?”
乙 叫什么名字?
甲 我叫chuǎ!
乙 chuǎ呀?
甲 “又chuǎ……哪个字典里有啊?你这字先放着。”
乙 也放下了。
甲 你有别的名字吗?
乙 还有别的名字吗?
甲 “先生,我有一小名。”“小名也可以,你小名叫什么?”
乙 叫什么?
甲 小名叫嗲!
乙 嗲呀!
甲 “嗯?姓滋儿叫chuǎ小名叫嗲,加在一起你叫滋儿chuǎ嗲!”
乙 嗐,什么名字?
甲 “嗬,这个名字啊!”
乙 嗯。
甲 “你这个字先摆一边。”
乙 又摆一边了。
甲 “你是什么地方人?”
乙 问你是哪的人。
甲 “二大爷是河北省人。”
乙 河北的。
甲 “河北地方大了,你是河北省哪一县?”
乙 哪一县?
甲 我说“我是piǎ县!”
乙 piǎ县哪?
甲 “姓滋儿叫chuǎ,小名叫嗲,家住piǎ县,什么乱七八糟的!”
乙 就是。
甲 特务气坏了。
乙 啊。
甲 用手一指我,“好你这个滋儿chuǎ嗲!”
乙 滋儿chuǎ嗲啊?
甲 “你不要跟我说相声。”
乙 啊。
甲 “快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个搞什么工作的!”
乙 问你是干什么的。
甲 我不怕他,“搞什么工作的,吓破了你的狗胆!”
乙 噢。
甲 “我是搞地下工作的!”
乙 啊?
甲 我一说搞地下工作的。
乙 告诉他啦?
甲 这个特务马上换了一份假笑脸,“啊,好商量好商量,只要你承认你是搞地下工作的,咱们就有共同语言,不过你得详细说说,地下工作,你的具体任务是干什么的?”
乙 到底是干什么的?
甲 我说,“我是修理下水道!”(学)
乙 您等会儿……不像话!那修理下水道叫地下工作?
甲 下水道有在房顶上修理的吗?
乙 噢,这么地下工作。
甲 特务气坏了,又一拍桌子,“好你这个姓滋儿的小子,少拿我开心!”
乙 啊。
甲 “要想活命给我写一份自白书!要不然我枪毙了你!”
乙 啊,让你写自白书。
甲 让我写自白书!
乙 你写了吗?
甲 自白书?
乙 噢。
甲 我给他写了。
乙 写了?
甲 写了。
乙 你怎么写的?
甲 我念念,您听听。
乙 念一念。
甲 我的自白书是这么写的: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带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面对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反动王朝!*
* 与原文略有出入,此处从录像。
乙 好!
甲 怎么样?
乙 这是你写的?
甲 这是成岗同志写的!**
** 原文为《我的“自白”书》,作者陈然(1923-1949),1948年4月被捕,在狱中坚持斗争,写下了不朽的《我的“自白”书》诗篇,1949年10月28日在重庆大坪刑场壮烈牺牲,年仅26岁。为《红岩》中成岗的原型,小说中成岗在狱中写了这篇“自白书”,故此处说“这是成岗同志写的”
乙 这不废话吗?成岗写的你说它干嘛?
甲 虽然他写的,我能把它记住了就不容易!
乙 嗬。
甲 特务一看这份自白书,气得直哆嗦,用手一指我,“好啊,你这个又chuǎ又嗲的小子!你是不想活命了!”
乙 啊。
甲 掏出手枪来照进我的面门,“叭”的就是一枪!
乙 啊!
甲 我闻听枪响,不慌不忙,定睛观瞧。哎哟!可了不得了。由打我的正前方,紫微微蓝洼洼,清虚虚雾沉沉,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明亮亮夺人二目,冷森森令人胆寒,一颗美丽的小子弹,哆了哆嗦、飘飘摇摇、不慌不慢、颤颤悠悠,直奔我的下巴飞过来了!
乙 嘿!
甲 眼看子弹离着我还有二分五,我练过武术,少林寺练过八年。我当时给他来了一个缩颈藏头!(学)——这颗子弹顺着我这个耳朵边噌就过去了。我抢一步单拐肘,正打敌人的肋叉子。
乙 啊。
甲 我一伸右手抓住了特务的手枪头,我说,“(拽)你把手枪给我,你把手枪拿——过来!我使劲一抓这手枪头子——”
乙 把枪抓过来了!
甲 我媳妇蹦起来给我一嘴巴!“(打)你这个家伙不睡觉,你老揪我鼻子干什么!?”
乙 做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