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赞 - 李金斗 陈涌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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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斗陈涌泉给您说过的相声》 李金斗、陈涌泉 文物出版社 2011-10

您是相声演员陈涌泉先生吧?

可不是嘛。

了不起。提起陈涌泉三个字,那真是如雷贯耳、皓月当空、名驰宇宙、南北尽知、天下第一、环球无二,总想与阁下见面,怎奈我终不得暇。今日一见陈先生庐山面目真,乃是——

三生有幸。

也不怎么样!

我招你啦!有你这么捧人的吗?

这是跟您开个玩笑。

说了半天,你是干什么的呀!

您看我像搞什么工作的?

根据您的言谈话语、举止端方、五官相貌、穿着打扮、两个字的称呼——

噢,教授?

小偷儿!

像话吗?

我这也是开个玩笑。

告诉你,我是一位诗人。

噢,诗人。

对呀,喜欢做诗,而且是坐到哪儿哪儿湿。

那您作的诗,是论首哇?还是论篇哪?

我做诗既不论首,也不论篇。

那论什么呀?

论片儿。

论片儿?有多大片儿呀?

多大片儿吗?那得看,头天晚上水喝得多少啦!

这跟喝水有什么关系呀?

水喝得多,片儿就大,水喝得少,片儿就小。

噢,尿床啊?

然也!

还然也哪?说了半天您就是这尿床的湿人哪?

这是说个笑话儿,我确实喜欢做诗。

您最近有什么大作吗?

谈不到大作,就是今年夏天,我到北海去散步。站在五龙亭,望着那秀丽的风景真使我陶醉,当时我的诗兴大发,立刻就——

作了一首诗?

坐了一屁股泥。

怎么坐了一屁股泥呀?

我踩在香蕉皮上啦!

你倒留点儿神哪?

爬起来以后,我即兴朗诵了一首打油诗。

这诗句您还记得吗?

记得。干吗呀?

您能不能朗诵一下,我也欣赏欣赏啊?

可以。不过我这诗句比较深奥,你如果有听不懂的地方,可以向我请教。

那当然啦……请您朗诵吧。

“妙噢!”

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诗人,朗诵前在抒发自己的感情,发出的一种声音。

我以为谁踩了猫了哪!

“妙噢!”

又踩一只!

“远瞧北海像盆儿水”,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要连这个都不明白,那我成白痴啦!第二句?

“近瞧北海是盆儿水。”

这就两盆儿水啦!

“像盆儿水呀!是盆儿水,结果弄了一身水。”

怎么弄了一身水呀?

我掉海里啦!

就这个呀?

你如果有理解不了的地方,我可以给你讲一讲。

行啦!您角讲啦,你什么诗人哪?我看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偷儿!

小偷儿?!

没错,小偷儿是俗名儿,学名儿管你们叫“扒手”。

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还有什么没交代的遗瞩吗?

没有啦!我要死啊!你这是怎么说话哪?太不礼貌啦!

我不礼貌,那你说话礼貌吗?

我哪点儿不礼貌啦?

你为什么说我是小偷儿呀?

我有根据。

你有什么根据?我偷东西的时候你看见啦。

没有。

还是我偷的东西,都放你们家啦?

可不是,没有,我们家不窝赃。

那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哇?

刚才你朗诵的那首打油诗,是你作的吗?

不是我作的,是谁作的?

我听人家侯跃文朗诵过。

侯跃文朗诵过,就一定是他作的吗!

那倒不一定。

还是的呀!那你有什么根据,说我是小偷儿哪?

啊……

说呀……说呀!

你嚷什么呀?

你这是损害我的名誉,名誉乃人生第二条生命,你要在报纸上公开向我赔礼道歉,并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

多少?

五百万元。

啊?!讹上我啦?

我就问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儿?马上回答我。

说起来也是我不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就说人家是小偷儿,是有点儿不礼貌,干脆说两句好话,把他对付走就得啦。先生!

完不了!

您吓我一跳,您先消消气儿,都是我不好,您想打两下就打两下,我就好比是一匹马,任您打,任您骂……

别说了,马你可比不了,

为什么?

马通人性,而且有段故事可以证明。

那您给讲讲。

话说1838年十二月,清朝道光皇帝,派钦差大臣林则徐赴广州查禁鸦片。林大人不畏强暴,抵御外侮,在虎门烧鸦片,整整六天,全城百姓是无不称快。英帝国恼羞成怒,用武力要挟清政府,昏庸无道的皇帝又派琦善赶到广州。按照英帝国的无理要求,首先撤去林则徐的顶戴花翎,然后拆除羊城海防的所有炮台。最可恨英帝国主义撕毁合约,万炮齐轰,广州城危在旦夕。主战派水师提督关天培,与英军浴血奋战,只因寡不敌众,关将军这才为国捐躯,真乃是浩气长存。英国鬼子,虽未擒到关天培,便要把他的宝马良驹带回英国,好去请功领赏。这时候就见关将军这匹宝马,高有八尺,长有丈二,天生一副蛤蟆脸,大嘴叉儿,竹签儿耳,二目似葡萄。前裆宽,后裆窄,颗颗蹄腕足有七寸,浑身上下火炭红,马鞍子楠木造,里外上下金丝缠,银鞍玉辔双金镫。站在尸体旁边,它是一动不动。英国士兵一哄而上,要夺此马。顿时,再看这匹马,噜咴咴乱叫,四蹄蹬开,鬃毛乱炸,连踢带咬,真好似蛟龙出海,又如同猛虎下山,英国鬼子死伤无数,后因中绊马索,才被俘在敌营中。此马在营中七天七夜,它不吃,不喝,不走,不动,不声,不响,不躺,不卧,耗到八日,天破晓,残月挂西南,就见这匹马突然昂起头来,双眼流泪,二目圆睁,一声嘶鸣!它好像是在呼唤主人的名字,又好像是告别故乡,纵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在场英国士兵,都被这义马的不凡举动,个个情不自禁地向这匹马行礼致敬。后人有诗赞之日:
义马殉国献忠魂,
谁敌谁友尚能分。
可叹有人不如畜,
胡说八道丧良心。

这是说我哪!

你能比得了马吗?

我连耗子也比不了哇。

我看你,也好有一比!

比从何来?

好比是,面茶锅里头煮蜜桃——

此话怎讲?

你是糊涂歪歪嘴,外带一身毛。

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