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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友十年 相声茶馆》一默编 海河文化编辑部 2009
甲 今天到场的观众都是爱听相声。
乙 那是啊。
甲 常听相声就变了内行了。
乙 是啊。
甲 演员在台上一表演,您只要一听出好来,您细问问这都有原因。
乙 有什么原因?
甲 不是他师傅好,要不然他家里就有干这个。
乙 这话说的不错。
甲 他这上辈就有干这个的。马志明说的好,马志明没个不好。
乙 怎么回事?
甲 他父亲那是相声泰斗,相声大师马三立,他从小就在家里面受他爸爸的熏陶,影响吗?李伯祥说的好。李伯祥的爸爸李洁尘。相声界的老先生。
乙 没错啊。
甲 也是从小就受熏陶,我这个搭档叫邓继增。
乙 对对对。
甲 他说的好,没个不好。
乙 怎么回事?
甲 他爸爸是响当当的艺术家。
乙 谈不上,谈不上。
甲 他爸爸尹笑生啊。
乙 你等会,我爸爸怎么尹笑生啊?
甲 不要紧的.
乙 这可要紧,这得说清楚了。
甲 你这个人怎么太不懂得礼貌。
乙 怎么了?
甲 人家说话你不能拦人家,得让人把话说完了,你这半截一拦我,我一停顿你给观众造成一个错觉,观众还以为你爸爸是尹笑生了。
乙 哪有这事。
甲 我要这儿子有什么用。
乙 你倒想要了。
甲 你让人把话说完了,他爸爸尹笑生最了解。
乙 你单在这大喘气啊你。
甲 我走来气还没喘匀了。
乙 你最好喘匀了再说。
甲 他爸爸绝对是艺术家,不是说相声的。
乙 这没错。
甲 唱京剧的。您就是没听过他的戏,您没见过这个人,只要我一说出名字来,您准知道。
乙 真的吗?
甲 那名望太大了,他爸爸马连良。
乙 你打住吧你,我姓邓,我爸爸怎么马连良了。
甲 马连良,那是角。
乙 我清楚。
甲 有的是钱。
乙 那是他的。
甲 亏待不了你。
乙 我也不要,那有什么用。
甲 马连良怎么。
乙 不行。
甲 怎么不行。
乙 他姓马,我姓邓,能行吗?
甲 你管那个干吗。
乙 不,不。这得管。
甲 你就说行不行吧?
乙 不行,不行。
甲 不行没关系,不行咱再另找。
乙 这是找着玩的吗。能现找吗?
甲 我也觉得差点,马连良姓马,你姓邓,这不行。你爸爸也得姓邓。
乙 多新鲜。
甲 他得随你姓。
乙 我随我爸爸的姓。
甲 管谁随谁,反正都得姓邓。
乙 对。
甲 你爸爸姓邓,唱京剧姓邓,还很有名,哎!邓沐玮。
乙 邓沐玮也不对。邓沐玮比我岁数还小了,他是我爸爸真是的。
甲 差不离就完了。
乙 这不能差不离。
甲 你看你还得姓邓,还得唱京剧,还得有名,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乙 我让你找了吗?管这事干吗。
甲 你爸爸是唱京剧的吗是啊,唱京剧就对了。
乙 那干吗?
甲 我希望你爸爸是唱京剧,因为我就是唱京剧的。
乙 怎么你干吗?
甲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你爸爸是唱京剧。
乙 那干吗?
甲 我也是唱京剧的,我和你爸爸坐一块有共同语言,我说话他懂,他说话我明白。
乙 你是这个意思。
甲 越说越近乎,我现在都告诉你了,我是唱京剧的。
乙 是告诉我了。
甲 你现在恍然大悟。
乙 没悟出来。
甲 一下子你就看出我是谁来了。
乙 不认识你。
甲 认出我来,我都告诉你我是唱京剧的。
乙 你告诉我,我也不认识你。
甲 我提一声,我姓尹。
乙 姓尹?
甲 认出来了吗?
乙 没认出来。
甲 尹笑声大老板,尹笑声大老,大老板,大老板啊。
乙 你大老板我也不认识你。
甲 不认识,不认识拉倒,不认识我也不见怪,我早就不唱了。不唱的年头太多了,你不认识那当然了,我唱最后一出戏,那还是五十年代了。
乙 五十年代啊!我那阵还小点。
甲 就在天津。
乙 哪啊?
甲 中国大戏院。
乙 哎呦!那可是好园子。
甲 废话,不是好园子我能去吗?都似你的,老在这大金台这趴着。
乙 什么叫趴着啊!
甲 赶多会成角啊?中国大戏院固定座位一千四百多个,那天不是我一个人,我们唱那是合作戏。
乙 都有谁啊?
甲 你看,有我。
乙 有您。
甲 有我、有我、有我、有谭富英、有我、有裘盛戎、有我、有刘连荣、有我。
乙 这大鸡子怎么把你摆头里干吗啊。
甲 我不怕你把我忘了吗?
乙 这忘不了,一遍就行。
甲 不提我。有谭富英、裘盛戎、肖常华、马贵禄、刘连荣、哈宝山、还有我。
乙 还有你,总忘不了你,这都是好角。
甲 不好角跟我唱。
乙 那天你们唱的什么戏?
甲 告你你也不懂,你懂戏吗?
乙 我们家有唱戏的,我能不懂吗。
甲 我们唱一出失空折。
乙 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谡对吗?
甲 行啊,行啊,那么说你懂戏?
乙 多新鲜啊。
甲 你懂戏咱说一块去了,那行我告诉你嫂子。
乙 你什么眼神啊,公母不分你。怎么了嫂子看看,我是男的。
甲 您男女有我的什么事?我就跟你说会话,我又不跟你搞对象,你告我男的干吗。
乙 那你也得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甲 行就算男的。
乙 算男的行吗,就是男的。
甲 你是男的,是男的行吗?行,其实我不在乎这个。
乙 我在乎,什么人啊你。
甲 你听过这出戏吗?
乙 听过啊。
甲 听过咱就说一块了,你猜猜,我在这出戏里担任一个主角
乙 主角?
甲 猜猜我去谁?
乙 你啊,诸葛亮对吗?
甲 我刚才告诉你这里有谭富英。
乙 我听见了。
甲 听见了还猜我去诸葛亮,谭富英那是活诸葛亮。虽然我比谭富英唱的还好,可是那个观众他不承认。
乙 赖观众。
甲 这个角让给他了。
乙 给他了。
甲 对。我是主角,我主角。
乙 主角您是司马懿?
甲 司马懿不有裘盛戎了吗?铜锤花脸裘盛戎的司马懿,我是主角。
乙 马谡。
甲 马谡,刘连荣的马谡。我是主角。
乙 王平?
甲 王平那是李子老生,那不有哈宝山了吗,我是主角。
乙 二老军。
甲 两个小花脸有萧常华、马富禄、我没告诉你吗,我是主角。
乙 这里没主角了。
甲 你猜啊?
乙 我猜不着。
甲 我啊打旗。
乙 打旗啊。就这个打旗,不就打旗吗?
甲 你瞧你这倒霉样,我一告诉你我打旗,马上那模样变了,打旗打旗怎么了?你看不起打旗的。你看得起谁?你看的起角。角好一个人能唱戏吗?
乙 那一个人怎么唱?
甲 还是的,打旗跟打旗还不一样了。
乙 这还有区别。
甲 打旗得分头旗、二旗、三旗、四旗、待遇不一样,身份不一样,把话说白了,现在唱一出戏挣多少钱都不一样。
乙 这个劳务费不一样。
甲 对。
乙 这我得问问您?要打头旗得挣多少钱?
甲 头旗,好家伙头旗,现在唱一出戏那还了得吗。
乙 是啊。
甲 这出戏唱下来怎么着也得十块。
乙 十块钱。二旗呢?
甲 五块。
乙 这差一半,三旗?
甲 三旗七块五。
乙 你这不对,三旗倒比二旗多。
甲 不懂了吧。
乙 这真不懂。
甲 三旗得带着四旗,三旗他也是头,你懂得什么。要不你怎么没打过旗哪。
乙 我打那那个干吗?四旗多少钱?
甲 四旗少点,一块五。
乙 一张车票钱。也就这意思少点了。
甲 他少他的有咱的吗。咱打旗咱也不是吹,咱怎么着也得打那……
乙 头旗?
甲 四旗。
乙 您就挣那一块五?
甲 我就那一块五。我告诉你,说实话我不是打旗的,我不是打旗我怎么又打旗呢?
乙 那你问谁啊?
甲 这里有原因啊。
乙 您说说。
甲 我是戏迷,你说的裘盛戎、谭富英这么好的角到天津,贴这么好的戏码,我能不听吗?
乙 谁都想听啊。
甲 听啊,没钱。没钱我得想没钱的办法,中国大戏院在那个年头,它的后台有一个后门直通马路,我认识那个门在哪?我直接到后台,谁找我要票。
乙 那没人要。
甲 想好了主意去,门关的挺严,到那啪啪啪啪一叫门,看门是一个老大爷,开门一看我你干吗?我干吗,我听戏。听戏,听戏上后面干吗?走走走走走,这就走了。干吗你不走还等二年怎么着,走我走了,我真走了,别送别送。
乙 也不谁送他了。
甲 出来了,完了。不让听进不去,打头里进,打正门进,打头里一看四个票口一个票口两人把着,把的还挺严。没关系闯一回。
乙 愣闯。
甲 你闯不行,你没有那个派头,尖嘴猴腮这模样不行。我这大摇大摆到那我就……
乙 进去了。
甲 就拦住了,这节骨眼别含糊,得跟他愣点,我这一倒背手,什么票、票、没有啊没有,没有你买去,买去,没有。钱也没有,没钱是吧,没钱想听戏,走,出去。我走了,别送了。
乙 也不谁送你。
甲 前头后面都进不去。
乙 这回听不成了。
甲 里面锣都响了,我心里长草了,哎呀!这怎么办?我一想刚才我在后面说错一句话。
乙 哪句话说错了?
甲 他问我干吗?我不应该说我听戏。
乙 你说什么?
甲 我应该说我找人不就进去了吗?再来回,我又跑后面了。这小门还关的挺严,啪达一叫门,开门还是那老头,这错不了,他一开门这回认识我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干吗?我干吗,我找人,找人,你找谁,我找你。找我,找我干吗?把我哄出去。呵,走。
乙 多没劲你说说。
甲 又走了,这怎么办啊!我正着急身后面汽车喇叭响,嘀嘀——回头一看,一辆紫色的汽车到这嘎登停住了。司机下来绕到后面一拉门,打车上下来一个人,我一看这个人,今天这戏我听上了。
乙 怎么呢?
甲 你知道谁吗?
乙 我不知道。
甲 裘盛戎,裘老板。我老听他戏。他那模样我都记住了。我一看是裘盛戎,我这个脑子多快我紧走几步,我给裘盛戎请个安。“爷爷。”
乙 爷爷?叫爷爷。
甲 你不懂这个,这不为听戏嘛。
乙 对、对、对。
甲 我说爷爷您好,裘盛戎跟我还挺客气,“起来吧小子。”
乙 认这个。
甲 他下来身后面又下来一个人,裘盛戎的跟包的,跟包的懂吗?
乙 知道。那是伺候裘盛戎。
甲 打车上一下来提了两个大包,还有一双唱戏的靴子。我眼力劲多好啊!我一看这个赶紧过去,我说你拿这么多东西别累着,来来两个包我都抢过来了。头里走,头里走。人看不行你头里走,不,不你头里走。
乙 他怎么让你头里走呢?
甲 他怕我把那包拐跑了。
乙 拿他当偷包袱的了。
甲 谁偷那包袱。到那一看门还关着,抬脚就踹,开门。
乙 干吗这么横?
甲 有这包袱了我怕谁。门一开头一个,裘盛戎大摇大摆进去了。
乙 老板先进去。
甲 二一个他那跟包也进去了。
乙 也进去了。
甲 三一个就是我。
乙 到那你就进去了。
甲 又把我拦住了。
乙 怎么又拦住了。
甲 他认识我了,哎!你怎么又回来,这回有包袱我就不怕他了。我说你干吗,你干吗。你看不见吗?老头闹迷糊了。你到底是干吗的?我干吗的。我是裘盛戎跟包的跟包的。
乙 我说你是碎嘴子是怎么的,
甲 你才碎嘴子的。
乙 怎么叫跟包的跟包的,
甲 我是裘盛戎跟包的跟包的。
乙 怎么个跟包的跟包的?
甲 连这个都不懂,裘盛戎得有跟包的。
乙 有啊。
甲 他干吗的,
乙 伺候裘盛戎的。
甲 我伺候他那跟包的。
乙 跑这伺候跟包的来了。
甲 老头一打愣我进去了。把包往那一放,找个没人地方,你就是花钱买前排,你也没我得听得看。
乙 这倒是。
甲 该着那天出事,那天唱的是义务戏。前面谁唱完谁走,到大轴戏了,没富余人了,没闲人。一个萝卜一个坑。裘盛戎他去司马懿。他上场时候得带四个打旗的,这四位当中有一位不知吃什么东西不对付,一会儿一趟厕所,一会儿一趟厕所。到后来蹲那起不来了。
乙 这麻烦。
甲 现打电话叫去救护车拉走了,把他拉走了。
乙 是啊。
甲 短一个打旗的。还剩三个,哎呦!这后台管事的着急了,赶紧找裘老板,裘老板您可看见了,拉走一个,您现在还剩下仨人。那个,您一会儿您上场多委屈点吧!您就带仨旗上去行吗?裘盛戎说我没听说过,有带仨打旗的吗?我比您还着急,这钟点我没地给您找人了。这节骨眼裘盛戎一眼看见我了,行别着急了,别着急了,有人有人,哎!小子过来过来。
乙 叫你。
甲 我一听叫我我赶紧过去了,爷爷。
乙 这忘不了。
甲 有事您,我这短一个旗,一会你给我打个旗,我一听叫我打旗,吓死我了,不行,爷爷这个不行,这个我不会。裘盛戎还不乐意了,救场如救火你懂吗?现在我用你,你怎么还来个不会。那管事给他扮上,一说给他扮上,管事的过来,噗,把帽子给我带上了,又过来两个小伙子,呱叽把我按那了。七手八脚一会就把我装裹上了。
乙 装古上了。
甲 我说你这也没用什么呢?没用给我穿上吧!不会,我跟你说实话,我一句话都不会。管事的说,什么一句不会?一句都没有。你就记住一个字就行。噢!不就完了。这个字我记得住。中国大戏院台这么大,我上去怎么走,我站哪?我给你弄砸了多不合适。真不会。你不会你打四旗,四旗没什么,你就跟着三旗走,三旗上哪你上哪不就完了吗。谁是三旗我给你介绍介绍,三旗过来,过来,我告诉你。一会上场的时候,留神点这个拿手一指我,这个,这个是棒槌。
乙 棒槌。
甲 戏班里管什么都不懂的叫棒槌。我跟人客气点,三旗您多关照,我是棒槌。
乙 好大的棒槌。
甲 三旗那人不错,直安慰我。你不会是吧!你打四旗你就跟着我走。我上哪你上哪,没什么。我就记住他这句话,好。其实头一场是一个过场,裘盛戎带着四个打旗的在后台唱.这叫门帘倒板,帘里面唱。中途路上——得一信。唱完了大伙儿一喊,噢!前面打快长锤,吭切呔咀,吭切呔咀,头旗领着二旗上,吭切呔咀,到台口站好了。头旗冲着二旗透袖。
乙 这什么意思?
甲 这意思是让他分开。
乙 分开。
甲 两个人分开之后站对脸,记者打开场锤,三旗领着四旗上,吭切呔咀,吭切呔咀,台口站好了。三旗冲四旗透袖。这两人又分开,还打开场锤。司马昭,司马师,两人到台口也分开。这时候角上场,到台口有一个亮相,吭切呔咀;吭切呔咀;吭切呔咀;吭切呔咀;碰头好。改散锤唱两句流水。
乙 怎么唱?
甲 张邻小儿得街亭,大队人马往前进,唱完了一转身,后背冲着观众,这时候打快长锤,头旗领二旗下,三旗领四旗下,司马昭司马师下,都下去之后,这个角转大圈到台口唱最后一句。休要放走诸葛孔明,吭切呔咀;吭切呔咀;一下场就这么简单。
乙 挺圆满的。
甲 就因为这里面有我这么一个棒槌。
乙 怎么样?
甲 全砸了。
乙 全砸了。
甲 他没告诉我是啊!突然间后台就唱起来,中途路上……得一信,唱完大伙儿一喊:噢!吓我差点蹦起来,喊什么;喊什么;前面打快长锤,头旗领着二旗就上去了。切,头旗冲着二期一透袖,两人分开,接着打快长锤,就是三旗领着四旗上。
乙 对拉。
甲 我就是那四旗,我也喊,我就哇!
乙 您怎么这样。
甲 那阵我都晕了,脚底下跟踩棉花套似的往台口这一站,好家伙中国大戏院楼上楼下一千四百多人。我往台下一看黑压压一片,光是脑袋没腿。
乙 没腿。
甲 腿都在椅子底下我看不见。哎呀!我就说这不倒了霉了吗?我听戏来的,我怎么跑台上来了。
乙 就是。
甲 看那听戏的还都看我,看我干吗啊?你说这底下要有熟人看见多顺。
乙 确实不好意思。
甲 我心里噹噹噹,旁边三旗结骨眼冲我透袖,
乙 那是让你分开。
甲 我没看见,我竟看下面;等我回头再看三旗没了,哎!我再看三旗跑那边去了,我这怎么办?这节骨眼我想起后台嘱咐我那句话,
乙 哪句,
甲 你就跟着三旗走,三旗上哪你上哪。我一看三旗跑那边去了,我也上那边去了。
乙 你也过去了。
甲 坏了,砸了。
乙 那还不砸。
甲 这边就剩二旗一个人,我们三人都跑这边去了,天津卫的观众听戏不吃亏,一看站错了,马上倒好就上来;咚、噹、好啊。怎么二板没了换妖蛾了。
乙 哈哈,改妖蛾了。
甲 一头一个一头仨可不妖蛾了,他这一喊那三旗不乐意了,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我说废话;你上这边来了。我可不就上边来了。那不砸了吗?砸了砸了吧!砸了行吗?那怎么办?怎么办?你赶紧过去。过去,你怎么不过去呢?废话该我过去吗?怎么不该你过去,你赚钱七块五,我赚一块五。七块五不过去让我一块五过去,一块五就这忍了。
乙 好么。
甲 我为什么不去,底下笑倒好他知道错了。
乙 对啊。
甲 我们三人在一块,他知道谁错了。
乙 也对。
甲 这节骨眼我打那边往这边跑,我一跑底下一看,这大个儿错了。好;得了;一块忍着吧。不过去那三旗不乐意,过去,快过去,我说你别我啊,我不怕这个。不行咱俩外面。
乙 要打起来了。
甲 你说底下倒好一个跟一个,三旗连打带踹我就不着急吗?
乙 你也着急啊!
甲 我一着急我那汗往下流,找手绢擦汗,我都换上他那个袍子,我上哪找手绢。我一看他这袍绿缎子绣的金线,我管那个干吗?我就拿它擦,怎么着?反正就这一回,下回我再想打旗他也不要我了。
乙 对对对。
甲 我一拿这一抹;坏了,绿龙套它掉色,我这一抹弄我这脑门全绿了。底下叫倒好,那位那个嘴太损了,马上就喊出来了,哎!过去,过去,让那蛤蟆过去。
乙 蛤蟆过去。
甲 脑门都绿了可不蛤蟆吗。裘盛戎后台纳闷,我还没上场怎么倒好上来的,他一撩那边幕往那一看,哎呦!那棒槌怎么站那了,赶紧把那胡子撩起来,把嘴露出来冲着我:嘘……嘘……这什么意思?叫我过去,我不过去我气他,他冲我扭嘴,我冲他挤眼,我就不过去。跟着我绷不住劲了。跟着家伙就上来了;吭切呔咀、吭切呔咀、吭切呔咀、冲着一亮相,嗯!那意思孙子你怎么站这了。
乙 就是啊。
甲 你还别不服,人家就是角。原有的词一句没唱,现抓现编唱了几句,他愣把我打这边给唱那边去了。
乙 啊他怎么唱的。
甲 我给你学学,学学,本督怒气发,大小三军听根芽,每边排兵一边俩,为什么今天一边一个一边三。我怎么扭嘴你都不怕,还得老夫我就把你拉,过来吧孙子,这意思他打算把我从这边拽到那边。
乙 对啊。
甲 我把他气糊涂了。眼睛都胧了。他一伸手他把三旗拽过去了,啊!我一看三旗过去了。
乙 你呢?
甲 我也过去了。
乙 你也过去了。
尹笑声与《空城计》
相声“空城计”,在业内人员叫它《站们儿》,它属于“一头沉”的段子。虽然最后有几句唱,但是我的看法它还是属于“说活”此活结构紧凑,内容可笑,但使用起来难度很大。此段我是跟我父亲尹寿山学的,至今除侯耀文先生把它做成“相声TV”,在电视台播放外,还没发现有谁表演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