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棉花 - 于世德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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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相声小段汇集》薛永年、陈新主编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2

现在人们生活提高了,都喜好艺术。

对。

不论是戏剧、曲艺、音乐、舞蹈,都是很受观众欢迎的。

那是。

你就说音乐吧,不论中乐、西乐、合奏、独奏,都能给人一种美感。

对!我就喜好音乐。

噢!您也喜好音乐?

我只是愿意听音乐。

您听过我二哥的音乐没有?

您二哥是音乐家?

他主要是喜好古琴。

他一定演奏得很好?

就是一样,只要他一奏乐,人家全躲开他了。

一定是演奏得不好听。

你可别说他演奏得不好,你说不好,他不愿意听,说你不懂艺术。头几天就因为我说了几句,他一生气就跑到北市场去了。

干吗呀?

跑那儿找知音去了。借张桌子,把琴放在桌子上,不大一会儿就围了一帮人。

人真不少!

我二哥一想,今天来了这么多知音的,我得先来段得意的曲

子,弹一段大悲调。刚弹了几下,人就走净了。我二哥心这个烦啊!

他弹得难听嘛!

我二哥抬头一看,心里这份儿高兴就别提了。

怎么?

面前剩一位老太太,还在那儿等着听呢!

这回可找着知音的了。

我二哥接着弹起大悲调,弹着弹着就看老太太直掉眼泪。

一定是听悲曲子听的。

我二哥站起来对老太太一鞠躬:“大娘,您喜好音乐?”老太太说:“我不懂什么叫音乐不音乐的!”

那为什么哭呀?

他又一问老太太,老太太又说:“咳!我一听你弹这玩艺儿,我就想起来我们老头子了,我们老头子死了三年啦!”

甫问!他们那位老先生定是老音乐家!

我二哥又一问,老太太说不是,“那他是干什么的呢?”“是弹棉花的!”

弹棉花的?

“你弹的这声音,就像是我们老头子弹棉花那个动静似的,所以我就想起我们老头子来了!”

嗐!

(于世德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