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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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议、杨少华《肉烂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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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版含前垫话与后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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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我叫杨议啊。
乙 那我也说,我叫杨少华。
甲 我们是亲父子爷俩。
乙 我是爸爸。
甲 我没跟您争啊……我是儿子啊。
乙 我,我也没跟你争过……我,我争这干什么我!
甲 我父亲现在是岁数一天比一天大。
乙 我这钱是一天比一天攒的多了。
甲 哎,对!我父亲有钱!我们这哥几个家里谁有困难,特别是经济方面的,(看乙)跟我爸爸一提,从来没驳过吧?
乙 要……要是正事儿,我支持。
甲 哎——我父亲为我们这当儿女的操劳了一辈子。
乙 应该的。
甲 没享过一天福。
乙 不都那样啊?
甲 我这当儿女的心里有愧。
乙 你别那么说。
甲 我有责任和义务让您的晚年生活越过越好。
乙 我这儿子没白疼。
甲 我一定得赚好多好多钱,来报答我父亲的养育之恩。
乙 您听听。
甲 可是怎么才能赚着钱呢?
乙 你不是说要开网吧吗?
甲 是啊。开网吧现在需要投资,现在投资没钱,您说没钱怎么办?(扒拉乙)
乙 (激动)这这这……你着什么急啊!你不没钱你说你怎么办嘛!是不是?(转弱)是你……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欲走)
甲 (拉住乙)怎么一提钱就跑呢?
乙 多新鲜,你借钱不还!
甲 您当着这么些人说这个什么意思?
乙 急了。
甲 谁急?谁借钱不还了?我不做买卖赔了吗?
乙 是你做买卖,我赔了。
甲 这不肉烂都在锅里了吗?
乙 是肉烂是在锅里……(比划)都在你这锅里呢!(比划)我这锅里什么也没有啊?
甲 没法跟您说……我告诉您啊,这网吧开起来肯定赔不了,我都考察完了!
乙 啊。
甲 那黄老板都说了!
乙 谁呀?
甲 黄啊。
乙 没干就黄了?
甲 不,什么叫没干就……黄老板他要把网吧倒给我,可人家说那话,哪句都是为了我好啊。
乙 那黄老板是怎么说的呢?
甲 (拍乙肩膀,学黄老板,天津口音)“兄弟,你捡个……”
乙 (被儿子叫兄弟不高兴,扒拉甲朝另一侧)
甲 (小声)哦对对……(天津口音,下同)“兄弟,你捡个便宜吧!多少人盯着我那网吧了,我为嘛不给他,知道吗?!”
乙 没人要。
甲 “谁……谁说没人要!他想要我给得着他吗?没那交情!肥水能流到外人田里去?咱是嘛,咱是哥们!这肉烂不得在锅里吗?”
乙 我算知道这句话从哪来的。嗯,我问问干这玩意有谱吗?
甲 没谱我找您干嘛?您不相信我没关系,您不能不相信这黄老板吧?
乙 这话对,我……(急)我认识他是谁呀?我还没跟他见过面呢我?我告诉你们干这玩意有谱吗……现在不好干,政府明文规定,未满十八岁的儿童不许进网吧,知道吗?
甲 没关系!那黄老板都说了!
乙 他又说什么呀?
甲 (对乙)“兄弟……”(反应过来朝另一侧)“兄弟,太好啦!政府这政策充分体现对咱的关怀!十八岁以下孩子不让进网吧,那十八岁以下孩子都哪儿待着去?不都上咱这网吧来了吗?”
乙 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人家不查你们呀?
甲 “谁查?甭管谁查,我这儿的孩子谁问都十八!”
乙 那怎么可能呢?
甲 “你教给他呀!”
乙 怎么教给他呀?
甲 (学黄老板)“宝贝多大了?”(学小孩)“伯伯,我十六了。”
乙 才十六岁。
甲 “(指小孩)你想玩不想玩?想玩别说十六啊!(警惕地看两侧)想玩说十八,不说十八警察来嘛带走!(又问一遍)你多大了?”“伯伯,我十八了。”“(得意)看见没,一教就会。”
乙 教孩子说瞎话呀!?
甲 “十八了哈?坐着玩吧。(问另一个小孩)嗯,你多大了?”(年纪更小一点)“伯伯,我十二了。”“(指小孩)你别胡说八道的啊,你长那么大高个,都……你看都快长出胡子来,你怎么说十二呢?别说十二啊,(指小孩)想玩不想玩?想玩别说十二,想玩说十八,不说十八警察来了带走!(又问一遍)你多大了?”“伯伯,要那么说,我十八了!”“哎呦,坐着玩吧。(问又一个小孩)你多大了?”(年龄很小口齿不清)“伯伯,我九岁!”
乙 说话还不利索呢!
甲 “九岁大凉天出来干嘛?(赶)走走走……”
乙 回家吧!
甲 “(问下一个小孩)你多大了?”(口齿不清)“伯伯,我也九岁!”“你九岁大……(招手)那孩子别走!来来……坐这儿,俩人不整十八吗这是?”
乙 (急)俩算一个啊你?!缺德不缺德……
甲 “(笑)坐那玩吧,坐那玩吧……”
乙 我说,你缺德不缺德!
甲 “我不缺钱不就完了吗?”
乙 不能那么说,你这样对第二代,对吗?
甲 “那我应该怎么对他?我们开网吧不就赚小孩的钱吗?开网吧要赚小孩钱,你必须把孩子培养成为:让他只想上网,他不想上学。他只想游戏,他不想成绩。他只想鼠标,他不想书包。只想回车,他都不想回家!”
乙 嘿——你说的太轻巧了!一到十二点所有的网吧都得关门,停止营业,知道吗!
甲 “用不了十二点,十一点半我把门就全锁上了。”
乙 那孩子都回家了?
甲 “都锁到网吧里了!”
乙 锁里边儿啦?
甲 “外边看看没事一样。”
乙 里边呢?
甲 “热闹!”
乙 是啊?
甲 “哎呀那孩子那高兴,嗬,孩子们不停的喊,页面层层的翻,键盘不住的敲,鼠标不停的点。(凑近对乙)他们都忘了烦恼忘了时间,他们是越聊越侃我是越赚钱呐!(高兴)”
乙 你净顾着赚钱,人家长放心不?一天一天的不回去,啊?
甲 “讲理不讲理?”
乙 谁不讲……
甲 “(指乙)你们这什么家长,你们这是?(不服)有你们这样家长吗?我给你们看一晚上孩子,你们还要怎么着?这一百多个孩子我一人看着我容易吗我?真是,(比划)一百多……”
乙 (气愤,打断)别说了!
甲 “(被吓到)干嘛……?”
乙 (愤怒)你们那个这场面……有多大的这个地点?
甲 “我们这个房子啊?”
乙 啊。
甲 “(搓手)我们这房子场面地点可是不小。”
乙 多,多大……?
甲 “光建筑面积都30多平米。”
乙 多少台机器呢?
甲 “一百多台机器。”
乙 往哪儿搁呀?
甲 “(不屑)挤一挤不都搁……”
乙 (愤怒,打断)你怎么挤也搁不下呀!
甲 “你死心眼子,电脑不死的,人是活的吗?人是活的,上下两层一联网,把孩子往里一塞——不就挤下了嘛?”
乙 这叫联网啊?这叫缺德!这孩子受得了受不了啊?
甲 “怎么会受不了?大凉的天挤挤不暖和吗?真是!”
乙 你们那没有暖气?
甲 “要暖气不又得加大开支?”
乙 你怕加大开支不行,这孩子冷啊!
甲 “要说吧,这孩子们是有点冷。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培养孩子,锻炼孩子吗?(语气渐强)我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艰苦,什么是恶劣的环境。你看现在这孩子家家就一个,娇生惯养弱不禁风。我这么做是让他们知道,你不吃苦中苦怎么能成为人上人呢?你少壮不努力不老大徒伤悲吗?我要告诉他们是金子嘛,就得发光。是疖子嘛,就得出头。是孩子嘛,就得上网。是肉嘛,是肉就给我烂在锅里!”
乙 又来了!
甲 嗯……
乙 你这么折腾孩子,那孩子能不困吗,啊?
甲 “困没关系……咱想办法别让他困哪!”
乙 什么办法?
甲 “(对孩子)你玩好好……你把眼睁开!”
乙 呃。
甲 “你打盹像话吗?”
乙 一宿不睡能不打盹吗?
甲 “你把眼睁开,你别那么玩,你闭着眼敲电脑,你再把电脑拨拉地下去!来来来……(学发烟卷)你点上一棵啊,你点一颗,点……嘛玩意?(笑)你爸爸?你爸爸他不知道你在这!(更高兴,递打火机)来来,我给你点上……”
乙 (大动作打断甲)你给谁点上啊!教孩子抽烟呢?
甲 “谁教孩子抽烟?这不为了解困吗?”
乙 那抽烟能解困吗?
甲 “抽烟不解困咱有别的办法啊。”
乙 什么办法啊?
甲 “我,我教孩子们上网——”
乙 (疑惑)这不在网上呢吗?
甲 “这网不行,我教他们上那个,那个澡堂子网。”
乙 嗯?
甲 “就是进了这个网,(坏笑,学打字)有一种进了澡堂子那种感觉。”
乙 (迷茫,学在澡堂子走)进了澡堂子没有感觉呀?
甲 “你进是男澡堂子——”
乙 你这是——?
甲 “女澡堂子!”
乙 (惊讶)啊?黄网站呐!
甲 “就你进了这……”
乙 (极其愤怒)别说了——!
甲 “(被吓到)你吓着我……”
乙 吓死你就完了!你瞅这模样!你们这样干不对,要吊销你们营业执照!
甲 “(不服)一听你就是外行。30平米网吧国,国家还给你办照?你真是……(不屑)谁给你办照啊?真是……”
乙 你们这里没有法人哪?
甲 “嘛玩意,我们这不要法,只要人哪——”
乙 我全明白了。这黄老板是个别分子,不是好东西,不能理,(拉过甲,语重心长)这网吧,爷们!可千万不能接呀!这接过之后犯错误,后悔就晚了……这东西不是我不给你钱哪……这玩意……
甲 “(摆脱)行行行了……这玩意别听你爸爸,他那么大岁数他懂得嘛?他那么大岁数他知道多少新生事物?我还不是瞧不起他,(语气渐强)他知道什么叫英……英特耐特(Internet)?他知道什么叫OICQ?他知道什么叫WC点com?”
乙 (极其愤怒)我就知道肉烂在锅里!
甲 “(不屑)你学我也没有用,甭说这复杂的,那简单的他也未必懂。”
乙 嗯?
甲 “(语气渐强)他知道什么叫上传?什么叫下载?什么叫软驱?什么叫硬盘?什么叫内存?什么叫CPU?什么叫比尔盖茨?(大声对乙)什么叫肉烂在锅里!”
乙 你就这句熟。
甲 “告诉你,要想挣钱不可能不担点风险。”
乙 这不担风险,这是非常危险!
甲 “这是一个有挑战性的职业。”
乙 我认为这是向政府直接挑衅!
甲 “(连贯,语气渐强)怎么跟你们说才明白呢?你不吃苦哪有甜?你不担风险怎么能赚到钱呢?你不经历风雨怎么能看见彩虹呢?没有一个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吧?自古英雄多磨难,自古英雄出少年,大河的水呀向东流,天上的星啊参北斗,你想喝酒就喝酒,你该出手时就出手,要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哎哎,你听我黄老板说的没错,(不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嘛说去吧他都——!”
乙 (大声)我说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
甲 (回到原角色)您听这黄老板说怎么样?
乙 不怎么样,你把这黄老板叫来(挽袖子)我跟他说……我跟他聊聊……我找他……
甲 (拦)行行行……您跟他可说不了了。
乙 怎么?
甲 您要说,得明年8月份才能跟他说了。
乙 他出门了?
甲 判了一年徒刑!
乙 进去了?
甲 啊!连抓起来那天这黄老板还说呢。
乙 都进去他还说什么呀?
甲 “(悲伤)兄弟,这事不是偶然的,这是必然的呀,打牙下去我咽肚子里,胳膊折我存袖里,脚丫子掉我留在鞋窠里,我这肉啊——我这肉还真nm烂在锅里了我!”
乙 (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