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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友二十年 相声茶馆(三)》郭文杰编 2019
甲 说相声给大家提供笑声,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有这么一句话,“上台没大小,下台立规矩”。有的人不这么认为。
乙 是吗?
甲 有个别人对我们没好感,认为说相声的人耍嘴皮子,滑,不是好人。评价不一样。比方说走大街上,碰上热心观众打招呼:“某先生,您这是上哪儿啊?”
“哦,我刚演出完。”
“回见回见,您慢走。”
这位回头还说那,“老先生多精神。”这是对咱们有好感的。
乙 诶!
甲 有的不这么评价:“瞧那倒霉德行,说相声能有好人吗?看他长那模样,半男不女。”
乙 谁呀?
甲 就是说观众对我们印象有好有坏,人的评价标准不一样。
乙 这到是。
甲 比方说在饭馆碰上了,
“某先生,来来来,咱一起吃。”
“不不不。”到后来实在推不开了,吃完了咱是抢着给钱。
乙 没错。
甲 但有的人就不一样了。
乙 是啊?
甲 看从饭馆出来,还问那
“哎,我说,我看你打饭馆跟说相声某某某一块出来的。”
“凑到一起吃个便饭”
“倒了霉了,你惹他们干嘛?说相声有好人吗?尤其那某某某,他白吃人。找便宜,谁给的钱?”
“我给的。”
“诶,怎么样?怎么样?这种人往后少理他”
乙 嗨!
甲 比如咱手快,咱抢着把账结了。
乙 是啊。
甲 “看你和某某某打饭馆出来的。”
“吃顿便饭。”
“他们吃人,找便宜。”
“不,人家花的钱”
“哦,他给的?你可留神那?他这可是下食了。”
乙 好嘛!
甲 以后要吃你一顿大的。
乙 左右没理儿。
甲 为什么有这种看法?生活当中真有这种人。专门吃人的主儿。
乙 是啊?
甲 现在没有了。也不能说没有,一个半个,保不齐还有。
乙 哦?
甲 过去,解放前,讲究拜盟兄弟,拜把兄弟,一拜多少盟,其中鱼龙混杂,有这种人。
乙 对。
甲 白吃人,算计人。有这么几种现象,这种人不能跟他交朋友。
乙 哪几种?
甲 洗澡后穿衣服,这种人不能交,吃饭该结账了,含漱口水,这种人不能交。
乙 是啊?
甲 这种人不能交。上车往里挤。电车,咱都赶上过电车吧?往里挤啊,上什么车啊?专门上那小车,车门在当中,停站了应该是先下后上,他不等,这手拉着门,那车上,往里一扭身,进去了。人还正在下了,人多呀。
乙 对。
甲 他也有主意,把俩手并齐了,往前伸,往两边扒拉,“借光,借光,借光。”
乙 他这游泳来了。
甲 三个蛙式,他挤进去了。
乙 嗨!
甲 先下后上。哥几个一块出来,一共哥四个了,大爷、二爷、三爷都在下面了,等人家下完了再上。等人上齐了,过去售票员吹那小喇叭,一吹小喇叭,关上门,司机一踩那铃铛,当唧当唧——开车。
乙 对。
甲 售票员把那票本拿出来,
“票咧!”
这阵他不挤里面去了吗,掏出两毛钱,
“这了,过来,我买四张,四张劝业场。”
白喊那。这么多人,售票员能挤过去先卖你吗?
乙 就是。
甲 大爷、二爷、三爷都在这面了,“四张劝业场,老四,别喊了,这买完了。”
这么点小事他都算计。
乙 您瞧瞧。
甲 其实打官银号到劝业场三分钱电车票。下来还得得便宜卖乖。
乙 是啊?
甲 “我钱都掏出来了,那倒霉卖票的他不过去。”您说这种人能跟他交吗?
乙 真不能交。
甲 上车往里挤,不能交。有时也有上当的时候。
乙 是啊?
甲 上错车了。
乙 哦。
甲 上的是大车。
乙 大车?
甲 大车俩门,那天正赶上礼拜天,干部下来劳动,俩卖票的。后面那门也有一个。
乙 是啊?
甲 上去“借光、借光”,车一开把钱掏出来了,“卖票的过来,四张劝业场。”旁边有一个:“同志您别了,你买几张?这买。”“你干嘛的?”“卖票的。”“这电车几个卖票的?”“今天礼拜天,干部劳动,俩卖票的。”“这么点的车,搁俩卖票的,这不浪费吗?”
乙 嗐。
甲 “这不让我浪费吗?”
乙 心里话说出来了。
甲 这种人不能跟他交朋友。
乙 真是!
甲 还有洗澡后穿衣服。过去哥几个出去,毛病大,洗澡好些项目了。搓澡、搓胰子,还有修脚、刮脚,一个项目是一个竹子牌,那有一个小笼子,铁的,半圆,在那扣着。服务完了把牌放里头,临走,一把拿起来,谁先走谁结账。
乙 对。
甲 就他,洗的时候就这通折腾,茶水这通喝。差不多了,大爷催:“到点了,差不多了,人家也快上人了,咱该走了。”
乙 是。
甲 “别介,你忙嘛了,这茶这会刚喝出来味,我给你们斟上。”咚咚咚,又倒上四碗。
乙 嗨!
甲 “行了行了,喝嘛呀,走走走。”大伙开始穿衣服,就这个月份,都穿带齐了,有穿棉袄的,有穿大衣的,戴礼帽、围脖,他刚找袜子,“我袜子哪儿去了?我袜子——哦,在这了。”穿上又脱下来了。
乙 怎么了?
甲 脚后跟穿脚面上了。成心耽误时间。
乙 就是。
甲 那几位冒汗那,“行了,你慢慢穿着,我们走了。”谁先出去谁到柜台那结账。“给您,四位,后面十四号箱那位跟我们一事啊。”这是规矩。
乙 诶!
甲 不可能出去不结账,往后头指,“牌给您,不结账啊,后面光眼子那位结账啊。”
乙 啊?
甲 全光着了,
乙 就是。
甲 洗澡后穿衣服,这种人不能跟他交。吃饭,吃完了该结账了,含漱口水,这种人不能跟他交。
乙 哦?
甲 这里得解释一下。过去饭馆的规矩,进门有茶水,吃饱了喝足了有冷热适口的漱口水。现在漱口水免了,那茶水还有,收费。
乙 嗨。
甲 吃的时候那,嫌贵,不够吃的,海吃海喝,该到快结账了,一般讲究在楼上雅间。噔噔噔,楼梯响,服务员拿着账单上来了,该给钱了,这阵,他把漱口水端起来,扭脸看墙上字画,“咕噜咕噜”,服务员上来以后,
“您几位吃好了?”
“吃好了,谢谢您,多少钱?”
“一共是36。”
“36还真不贵,拿来。”
这伸手从兜里掏钱,那哥几个都得抢,
“大哥,你别掏了,算我的。”
“我出。”
“不,兄弟你别管。”
都抢着给,都是外场人,他不让也不合适。
乙 就是啊。
甲 水可不吐。在那跟着起哄“嗯——嗯——嗯——嗯”,他这是说话了,告诉你别给、你别给、你也别给,他呀。
乙 怎样?
甲 他也不给。想给你占着嘴了,你把钱扔桌子上那是真给呀。
乙 对。
甲 等人家给完钱服务员下楼了,这口水这才吐,嗯嗯——呸。“大哥,可又你给的啊。”这句话多气人,“又你给的。”
乙 就是。
甲 指不定给多少回了,“前天你给,昨天你给,今儿又你给,老你给,透着你有钱是怎么着?我冲你这手就得罚你。”
乙 啊?
甲 人家还活的了吗?别人哥几个说罚那是笑话,他说罚真罚。“冲你这手我得罚你,罚你嘛呢?去,买两盒绿炮台。”连吃带拿。谁也不是傻子。
乙 就是。
甲 有五回、六回人家就明白了。小三机灵,“大哥,二哥,老四这手还挺灵,该交钱了一含漱口水,一马虎就过去了,跟他学,以后再交钱咱哥四个一人一口漱口水,”
乙 嗨!
甲 “服务员上来咱也冲他咕噜咕噜。”
乙 好嘛!
甲 惹不起躲得起。
乙 那是。
甲 哥仨一商量,以后再约会出来,甩着他,半个月么二十多天了,没人找。家里自己琢磨,“我们那哥几个不会这么寂寞啊。三天两头的出来吃吃喝喝呀,哦,要甩我。”掐点,算计。哥几个吃饭有习惯,别的地方不去,就登瀛楼、玉华台、燕春楼这几个地方。
乙 哦。
甲 自己算今儿该哪儿了。
乙 哪儿啊?
甲 登瀛楼。到吃饭点,准知道,楼上、包间,到那一撩帘。“呦,大哥,二哥,三哥,都在这了。我找你们好些天了,找不着。在外面跑合儿下来一笔钱,惦着着着实实请你们一顿,找不着。这不今天见着了吗,说好了,今天这顿算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谁跟我抢,我可不是人。”
乙 嚯!
甲 这哥仨一想,“老四赌这誓,也该吃你一顿了。”
乙 诶!
甲 大哥说“行,老二老三,听好了。今天给钱。谁也不许抢。”“诶,这不就完了吗。服务员,把菜单拿来,哎,服务员,今天怎么样?鲍鱼鲜不鲜?海参怎么样?对了,那小个的翅子还有没有?”就这通要啊。
乙 嗯。
甲 “别走,菜点完了,还没要酒了。泸州特曲一斤,茅台一斤,五星啤酒两箱。”“两箱您四位喝不了。”“你别管,喝不了我们拿回家洗袜子。”
乙 嗨!
甲 有拿啤酒洗袜子的吗?
乙 就是。
甲 就这通吃啊,“大哥、二哥、三哥,说好了,今天谁也别跟我抢啊,钱是我给啊。我敬你们三位,都是我的兄长,先干为敬,前些日子跟你们出来吃饭,兜里没钱,交钱的时候没跟你们抢,我这人直来直去的,来那假样子干嘛呢,来来来,我喝了。”就这通吃啊,惦着把那半个月的损失都找补回来。
乙 嗬。
甲 酒足饭饱,估摸这那账单快上来了,这阵他舌头短了“哎,大哥、二哥、三哥,交朋好友在外面是脸面的事,最怕叫人误会,误会了我心里不好受,咱干。”哗——,全扣脑袋上了,
乙 嗬,
甲 “老四,少喝点。”
“没事。这点就都我自己喝都没事跑堂的,结账。”
嘿,他喊跑堂的结账,
“您几位吃好了?”
“多少钱?”
“127。”
“127,不贵,都别跟我抢,我给。”
乙 嘿。
甲 “我给。”
乙 给。
甲 我给是我给,我给完了,
乙 给完了?
甲 “您给谁了?”
“一上楼150块钱压柜,127——给你130。”
“哦,谢谢。”
“找我20。”
“哦,您等会。”
跑堂的瞪瞪瞪下去了,“先生,楼上2号雅间,150块钱压柜。”先生差点没吓趴下。
“怎么回事我说?小刘咱别这么逗啊,我这拉家带口,才挣60多块钱。”
“不是人家说的红口白牙的,您给看看。”
先生把花镜戴上,账本拿出来,连去年那本大帐都翻出来了,没有啊。
乙 那可不。
甲 “告他没上账啊。”跑堂的回来,跟那几位说:“大爷、二爷、三爷,您问四爷钱交给谁了?先生那没落账。”没落账就是没见钱。他听见了。
乙 是啊。
甲 “嘛玩意?没落账像话吗?给150块钱凭嘛不落帐。”“哦,四爷,您那钱交给谁了?”“不就给你了吗。”“哎,四爷您可别这样,我拉家带口一月才40多块钱。”“你们这什么买卖?给完钱凭嘛不落帐?告你我得找你们掌柜的。”
乙 诶诶诶。
甲 这阵他溜桌了。哥几个这才明白:“哎呦,又坐坐实实的吃咱们一顿。”
乙 可不是。
甲 平常3-40块钱,今天没带这么多钱啊。大爷说话了“老二老三,我今天兜里可能就80来块钱,咱凑凑钱。”“诶,大哥,我这有。”“我这有。”几位凑齐了,他说了还有三块钱小费了,130,“给您了。”跟人家服务员还得说瞎话。
乙 是啊?
甲 “对不起,四爷今儿喝高了,糊里糊涂,钱指不定塞哪了,抱歉啊。”“嗐,你别客气。”下去了,不能不管他啊。
乙 那是啊。
甲 俩胳膊一人架一个,“哥哥你下楼,走,这回,哥哥算认识你了!”
乙 嗨!
甲 到门口,让他坐台阶上,不能不管他啊。
乙 那是啊。
甲 大爷厚道,“三轮!把他拉到南市华丰里。”
这刚要说门牌号,老三过来了,“大哥,干嘛?”
“把他送家里去,你看喝的这醉样儿。”
“您别管,这没您事。这小子出门兜里不带钱。三轮,三块钱,把他拉到杨庄子大堤。”
乙 啊?
甲 “到大堤把他搁那,他自己认识家就行了。”一人一个胳膊,“走,兄弟,上车,走。”上去了。他上三轮嘴里还不闲着了。
乙 是啊?
甲 “你们这什么买卖生意?给钱凭嘛不落帐?我找你们掌柜的,我跟你们没完,我跟你们打官司。”为嘛他往后头看。
乙 那干嘛呀?
甲 看那哥仨跟着没跟着,三轮往前走,拐弯了,哥仨没跟着,冷不丁一笑,没把蹬三轮的吓趴下。
乙 是啊?
甲 “告你们什么买卖?跟你们没完哈哈哈……”
乙 嗬。
甲 瞪三轮的“哎呦”下来了,“二爷,您不喝醉了吗?”“嘛喝醉了?谁喝醉了?又白吃一顿。”
乙 嘿。
甲 “这哥仨都有买卖,不吃白不吃。别蹬了,你拉我哪去?”
“杨庄子大堤。”
“杨庄子大堤我找谁去?南市华丰里嘛,给你多钱?”
“三块钱。”
“就拉这么俩步,不给你吧你也怪不易的,留一块钱,那两块钱还给我。”
乙 啊?
甲 这又对付两块。这种人能交吗?
乙 就是。
甲 惹不起躲得起,哥仨一商量,干脆以后咱也不聚会了不出来了。
乙 对。
甲 自己在家里吃,他还吃得上吗?
乙 吃得上吗?
甲 照样吃得上。
乙 还吃的上?
甲 追你家里吃去。
乙 是啊?
甲 提前算,小六九,谁厚道?大爷厚道,先吃大爷。道早就踩好了。细长条的小胡同,两间屋子,大爷在那住。两间屋子,有一间当厨房用,出烟囱眼儿。早晨八点半就到了。
乙 干嘛呀?
甲 胡同口有一杂货铺,到那花二分钱,买三颗烟卷,那阵拆包卖零的,在人家那盘香上把烟卷点着了,跟掌柜的搭讪,“我说,掌柜的,最近嘛货快?多上点,天越来越凉,多存点货。”一边说着话,瞟着眼看那烟囱。
乙 看烟囱干嘛?
甲 看烟囱啊,如果说起床了,烟囱冒青烟了,开始点炉子续劈柴了。
乙 嗯嗯。
甲 呆会冒浓烟了,说明续煤球了。
乙 是。
甲 过一会烟不冒了,炉子上来了。知道大哥的脾气,早晨起来喝茶,得喝透了。
乙 对。
甲 估摸这一暖壶的时间得半个多小时,再过一会,侧耳一听,刀勺响了,这是炒菜做饭了。
乙 诶。
甲 再过20多分钟,估计菜炒熟了,烟头一扔,啪,进去了。一拉门:“大哥,走,咱哥俩洗澡去,诶,怎么这么寸哪?”
乙 嗬。
甲 能不寸吗?早晨8点半就来了。
乙 就是。
甲 再说大哥家里是什么饭,富强面烙饼,炸河刀鱼。
乙 嘿。
甲 半炸半煎,还有一个素菜,青韭炒绿豆菜,稻米绿豆稀饭,冬菜油的疙瘩头,切成了小丁,香油拌好了。
乙 好饭食。
甲 大爷拿好筷子,拿起一张饼,要夹那个刀鱼,要夹还没夹这阵儿,他进门。大爷差点没把筷子扔地下。
乙 嗨!
甲 心说:“哎呦,他追我家里吃来了。”
乙 吓出毛病来了。
甲 他说这句话有学问。“哎呦呵,怎么这么寸那?”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我找你洗澡去,正赶上你饭口,跟我去不了,怎么那么寸呢。第二个意思,咱是把兄弟,我一拉门进来,正赶上你吃饭,你能不让我嘛?
乙 嗬。
甲 多寸那。大爷明白不明白?明白。快速转动脑筋,想法,用什么话应付他。把兄弟赶上饭口了,你得让他啊。
乙 是。
甲 这个让有两种,有真让有假让的。比如您吧,您是真让。
乙 是嘛?
甲 咱俩这交情,我一拉门正赶上饭口:“呦,来了,小二子,那边去,让你伯伯坐这,家里的,把这酒撤了拿那泸州大曲,他爱喝那高度的。不给你单做,赶上嘛是嘛,看不行啊,叫她们娘几个家里吃,咱俩外头小饭馆,怎么样?”这叫真让。
乙 没错。
甲 您就是真让的。
乙 那假让呢?
甲 比如说上家里收清洁费、水费、收电费的,半熟脸的街坊,赶上饭口了,“呦,您来了,您吃点?”这就叫假让。
乙 虚让。
甲 您听这字眼,吃点。吃也别多吃。
乙 就是。
甲 “您尝尝。”假让,“您找补点。”假让。
乙 没错。
甲 大爷琢磨,跟他是真让还是假让?后来一想,连假让都不能让。
乙 啊?
甲 你叫他找补点,他真往饱里找补。
乙 没错。
甲 大爷想用个什么词儿啊?诶,想出来了。词儿太高了。
乙 哦。
甲 “兄弟,你来了,你坐着啊。”
乙 啊。
甲 多干那。坐着,跟吃饭挨不上。他回答这句话更高。
乙 哦。
甲 “大哥,您吃您的,我不忙。”
乙 嘿!
甲 他不忙,不忙那意思还得吃啊。大爷心话说“你不忙,你不忙我忙。”弄条鱼夹起来,一口饼一口菜,低头吃不理他。您说他还能吃的上吗?
乙 吃得上吗?
甲 自己找台阶啊。
乙 还找台阶?
甲 冲那烙饼飞眼,“哎呦,大哥,面还真够白的,这是嘛面?”您说问了,多占嘴也得回答啊,“嘛面,富强面。”“富强面不行啊,我听说富强面牙碜。”
乙 啊?
甲 富强面有牙碜的吗?
乙 就是啊。
甲 “牙碜嘛?不牙碜。”“真不牙碜?我尝尝。”
乙 啊?
甲 他尝尝。话到手到,这手就过去了。尝尝也有规矩,烙饼吗。撕一角,尝尝嘛,少半拉也行,最多卷起来,半张,这叫尝尝,他伸手一抓,一撕,也是半张。
乙 半张。
甲 三个半张。
乙 啊。
甲 一张半呐。
乙 就是。
甲 一张饼卷起来,这形状也好看。三张饼卷起来,横宽,跟行李卷似的。连鼻子带嘴。全给堵上了。
乙 嗬。
甲 “诶,还是真不牙碜。这饼是嫂子烙的吧?嫂子烙饼有缺点,口轻,没搁酱油吧?”烙饼有搁酱油的吗?
乙 就是。
甲 大哥都让他气糊涂了,“口轻你就菜吃不就完了吗。”“啊,我忘了就菜了。”他又吃上了。
乙 又吃上了。
使活人:佟守本
补白:《白吃猴》
我在南开相声队学徒时侯就听过几个人使的。有冯立铎先生、张鸿宾先生、冯宝华先生都使,但各有特色。前边含漱口水是冯宝华先生的,后边买烟等着大哥家生炉子是张鸿宾先生的,炸刀鱼、兰白线、五香坎塔头点香油、稻米稀饭是我给加上的、扬庄子大堤是我加上的,袜子穿反了是冯宝华先生的。前边上车借光蛙式是冯立铎先生的,他还使过上车和司机答话:“师付,别开六个字,太快,开四个字,太快了不好,要么到后来司机边上都写着,“行车时请勿与司机谈话”。烙饼没加酱油是张鸿宾先生的。这都是老先生们的特长。我把当中大哥心中想;还有虚让几种。描画的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