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 - 杨松林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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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相声小段汇集》薛永年、陈新主编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2

先生,你结婚了吗?

早就结婚了。

你爱人会说话吗?

废话,不会说话,那是哑巴!

我爱人不会说话。

是哑巴?

不是哑巴。

那怎么不会说话呢?

她不会说好话。

你可以帮助她,教教她。

不教还好,越教越坏。

是吗?

那天我跟她说:“咳!你看人家张大嫂,多会说话,你就不会向人家学学么?”我说,昨天我到她家去借书,一拍门儿:“张大哥在家吗?”张大嫂出来了:“哟,大兄弟,你大哥不在家,请朋友吃饭去了,有事吗?”我说:“没什么事,把大哥看的那部《三国》借给我看看。”

借书去了。

张大嫂说:“哟,大兄弟,《三国》一套是六本,前三本他看完了,你先拿去,看完了再来换后三本。”

这话回答得好。

我拿着书往外走,她抱着孩子送我。小孩儿穿着一双小花鞋,

绣的花真好看。我那孩子整天光着脚。

她不会做?

我说:“大嫂,你这小花鞋做得多好,我的孩子整天光着脚。”大嫂说:“咳!这是我没下功夫做的,不好看。我要下功夫做,比这还好看呐。”

这话多好听。

走到院里,看见院里有一口老母猪在那儿哼哼。我说:“这东西在院里多不卫生呀!”大嫂说:“这是俺八十块钱买的,过年就杀了。一半敬神,一半自家吃。”

这话说得就是好听。

我爱人一听说:“这有什么,这样的话我也会说。”

她也会说呀!

赶巧啦,第二天早晨,我闹肚子上则所啦。正在这时候张大哥到我家来借“皇历”,一拍门儿喊我:“兄弟在家吗?”我爱人出去了,一开门:“哟,大哥呀,你兄弟不在家,他请朋友吃饭去啦。”

咳!

我在蹲厕所,也不好答话。

是呀!

“有事吗大哥?”“没事,把大兄弟那本‘皇历’借我看看,我给人家办喜事去。”

找个好日子。

“哟,大哥,皇历一套是六本,前三本他看完了,你看完这三本,再来换那后三本。”

废话,皇历哪有六本呀?

老张没理她,拿着“皇历”就走,她抱着我们那孩子送他。老张看见我们那孩子又黑又胖,说:“弟妹,你这孩子多胖,多健康。”

夸小孩儿胖!

我爱人说:“哟,大哥,这是我没下功夫,做得不好。我要下功

夫比这还胖呢!“

啊!!!

走到院子里,看见我妈在院子里坐着。老张说:“怎么叫老太太在院里坐着。注意别受凉,感冒了。”我爱人说:“咳,这是八十块钱买的,过年就杀了。一半敬神一半自家吃。”

咳!

(杨松林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