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华述,新纪元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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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文学大系·说唱·辽宁卷(一)》 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 中国文联出版社 2019-12
干什么也别入迷,可是你看这“迷”有多少,书迷、戏迷、酒迷、财迷。我二大爷就财迷,做梦老梦见数钱!醒了一看,把衬衣都挠破了。
我二大爷过去在珠宝店里当二柜,二柜是干吗的呢?就是专管收活!你像什么珍珠、玛瑙、翡翠、钻石,一看就知真假,戴那眼镜也不知道多少度,一圈套一圈,老远一看,跟戴俩小草帽似的!
有一天,他去吃六碗,什么叫吃六碗?就是去参加一个婚礼,不光吃饭还喝了点儿酒,晕晕乎乎地往家走,走到大南门那儿呢,吧唧!没留神摔一大跟头,眼镜也不知摔哪儿去了,摸吧,冬天,连冰带雪,摸着了——哎!什么玩意儿?冰凉梆硬,捡起来一看,翡翠!有一巴掌长短,一寸来宽,这翡翠要过五寸,美玉之主,值老银子啦。借着月光他好好看看,中间白的是翡,两边绿的是翠,佛光翠!怎么叫佛光翠?你把这块翠立起来,像佛祖后边的佛光似的,所以叫佛光翠,这地方怎么能有这样的宝物呢?
过去大南门那儿有亲王府!备不住哪位王爷掉的,活该我发财,我呀!我把它变钱吧,抹回身奔翠华金店去啦!
那时候的珠宝店,晚上有收活的。晚上虽然上栅板,它留个小窗户,这么大,我二大爷到窗户跟前拍门:“掌柜的!掌柜的!哎!我送点“俏货”!”俏货是术语,就是稀有的宝物,里边值班的是一老头,一听俏货,啪!把灯打开啦:“来啦!”披上衣服下地,啪!把小窗拉开啦:“什么俏货?”
“翡翠!”
“拿来我看看!”我二大爷小心翼翼,从兜里把这翡翠掏出来!从小窗户递进去:“拿好!摔了你可赔不起!”老头轻轻接过来走到柜台那儿,翻过来看,调过去看,啪!又把大灯打开了,打开抽匣拿出一放大镜,里外看了半天,然后又走到小窗户边:“谁的俏货?”
我二大爷乐坏了:“我的!”
“你把脑袋伸进来!”那小窗户才多大,大脑袋伸不进去,多亏我二大爷小脑袋,上边一伸,底下一滑,吱溜,进去了!我二大爷心想,为什么叫我把脑袋伸进来,这叫小嘀咕,小嘀咕就是怕别人听见!怕别人听见就是价码太大,你要二角五,他早给你扔出来了,这指不定多钱呢!我二大爷着急:“给多钱?”那位说怎么这味?他卡着脖子能是味吗?
你猜那老头给多钱?一伸手给这大数——啪!这大嘴巴子,我二大爷连躲都躲不了!脑袋卡住了!
“你干什么打人!”
“打你怎么的!你小子三更半夜放觉不睡上这儿折腾我来,还什么俏货翡翠!你自个看看这是什么?”
我二大爷拿过来仔细一看——冻白菜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