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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友十年 相声茶馆》一默编 海河文化编辑部 2009
甲 人就不能老实，人要老实了可了不得，在这受欺负，我再跟你说个事，别扭，听戏去，我爱听京剧，昨天的事儿，中国大戏院，康万生演的赤桑镇。好戏，昨天下午我没事，走听戏去，到那去了一买票七排正中间。康万生，不愧为是一级演员，好，唱念做派，好，卖力气，得喊一句好，那得叫好，好，坏了。
乙 怎么了？坏了？
甲 就这一下，痰上来了。痰上来了，要吐痰怎么办？
乙 找个痰桶，吐去啊。
甲 我要你这个儿没事。知道吗？
乙 我这个儿怎么了？
甲 你这个……
乙 那我也比黄铁良高啊。
甲 对不对，一米七四，七排正当中，我一站起来，那痰桶都在边上来回一走，人家后边还还看戏吗？
乙 还看吗，那也得想办法啊。
甲 有法啊。
乙 有什么法？
甲 两个胳膊往前面椅子上一趴，脑袋往下一低，这口痰我就……
乙 吐地上了？
甲 吐人家帽子里了。
乙 吐人帽子里了？哎呀，像话吗？这个……
甲 怎么了，怎么了，我成心，我成心。
乙 你不成心也不行啊，人们戴好好的帽子拿过来，噗，行吗？这个，快给人家擦了吧。
甲 听着，怎么回事。
乙 怎么回事？
甲 我坐七排，六排在我前头有一位老大爷，60多岁，大胖子，新剃的头锃光瓦亮，可能昨天天凉他也出来听戏，戴顶帽子出来，坐那一看戏，热了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旁边了，掉地下了，他也不知道，我也没看见，一吐痰吐他帽子里了，怨我吗？
乙 那也怨你，随地吐痰吗。
甲 依你呢，不吐咽回去了。
乙 吐痰桶里边。
甲 还痰桶，我坐当么间，当么间有痰桶吗？
乙 那也得想办法啊。
甲 想办法，我为听戏我买个痰桶去？
乙 那怎么了。
甲 怎么拿着呢？来一个绳上，挂脖子上？
乙 那也得想办法。
甲 噗，噗，这行吗这个？没办法。吐帽子里了，反正他也没看见，走那边去。
乙 走，多缺德啊。
甲 一会散戏了，散戏了，不动坐那坐着，看热闹。
乙 还看热闹。
甲 前面那位起来，“我帽子呢？帽子，呦呵，跑这来了啊。”拿起来，你倒看看呐，你倒看看呐，不看，吧唧，他扣脑袋上了，往脑袋上一戴，我就看他的表情，差点没把我给乐死，“哎呀呵，哎呀呵，这是哪位，这哪位办的事，拿我帽子当痰桶了。这谁啊这是？这是谁啊？”
乙 你赶紧承认吧，你赶紧承认呐。
甲 承认他跟我完得了吗？
乙 那怎么办？
甲 不言语，看着他。
乙 什么人性啊，什么人性。
甲 这叫涵养性，这叫涵养性。
乙 还涵养性。
甲 不言语坐那看着他，最让我生气的就是我旁边这人。你要直接告诉他，大爷别着急，他吐的，我不生气啊。明人不作暗事，告诉他对吗，最可气他两头买好。他不言语，还叫对方知道是我吐的。嗯。嗯。这位拿着帽子找我来，“你怎么把痰吐我帽子里？”“你胡说，胡说。你怎么知道痰是我吐的？你看见了？告诉你，你这叫，你这叫，你这叫轱轳我，什么叫做……得，得，得”
乙 什么叫做轱轳你啊？
甲 那叫什么呢？
乙 这叫作侮辱。
甲 你这叫侮辱我，你这叫损坏我的名誉，一个人的名誉就是他的第二条生命，没有名誉就没有生命，你必须向我赔礼道歉你在人民日报上，登报，人民日报，向我赔礼，不然的话，我法院告你。你说是我吐的没问题，找出证明人来谁证明。这句话刚说完，过来六个，我们证明。完了完了，六个，连老头七个人。
乙 我看你怎么办吧。
甲 我就一个人，光棍不吃眼前亏，马上承认，我说你们六位早走会儿不完了嘛。“大爷大爷，别着急，别着急。这痰是我吐的，我不对了。怨我，怨我，我今后改，我绝不随地吐痰了。对吧，其实我这样做也是苦于情况，我本心不乐意吐痰，它愣往外出来，我也没法儿，这怎么办呢？你看你帽子怪脏的，我有心赔您一顶。但是，家里生活条件不太好，您得多谅解，我有50多岁的母亲80多岁的媳妇儿。”
乙 等等，等等，等会儿。50多岁的老母，80多岁的媳妇儿，这像话吗？
甲 那应该呢？
乙 倒个个儿。
甲 我有80多岁的媳妇，50多岁的母亲。
乙 这也不对。
甲 那不倒个儿了嘛？
乙 不是那么倒个儿，80多岁的老母。50多岁的媳妇。
甲 唉，反正别管她们，我一样一个，对不对，“您，您看我不疼的慌，您就多担待吧。”“告诉你，我不是为了让你赔我帽子，我主要是生气你随地吐痰。这是公共场合，痰，有细菌，你吐完痰以后，对别人有影响，这叫功德，今后注意，不许随地吐痰，走吧。”“我说谢谢您了，我走了，走了，回见。”完了吧，这没事了吧，这背点儿没过去，我觉着等汽车回家吧，在公交站一站，站着站着，嗓子眼刺痒，咳，坏了，又坏了。
乙 又怎么？
甲 痰又上来了。
乙 痰又上来了，赶紧，往手绢里吐。
甲 我有手绢吗？
乙 卫生纸。
甲 我带着了吗？？
乙 那你想办法啊。
甲 有办法，噗，这不吐完了嘛。吐地下啦。
乙 啊？
甲 那大马路上，没事，刚吐完往那一站，过来个十二三岁小孩，冲着我，“叔叔”，我说“干嘛，你要打我是怎么的？你把手下啊。”
乙 人家那是向你打队礼。
甲 啊，队礼，我不懂，不懂少先队队礼啊，我以为他要打我呢。
乙 什么呀。
甲 我说你干吗？找我有事？没车钱？没车钱我给你，我助人为乐，雷锋。
乙 雷锋，还雷锋呢。
甲 “要吗？一块五，一分一个钢板，给你五十个，一块五毛钱正好”。“叔叔我不是那意思，请您不要随地吐痰.胡说，胡说，胡说，你怎么知道我吐痰了，啊？你这叫我，侮辱我，侮辱我，你这叫损坏我的名誉，一个人的名誉就是他的第二条生命，没有名誉，就不能保全他的生命，你要向我赔礼道歉，你要在人民日报上登报声明，我告诉你，否则跟你没完。你要说我是我吐的痰也行，你给我找出证明人来，谁证明？谁证明？”又过来六个。
乙 又过来六个。
甲 “我们证明“，我说“你们证明不行，我不承认”，刚一说完不承认，老远的有一位喊，我证明就是你吐的。我说，大爷您还没下班呢？行，小伯伯，别着急了，别着急。
乙 变口了。
甲 痰是我吐的，没办法，没办法，我当时也是情况所苦，您看怎么办，怎么办，你把它擦了。这小孩好狠了，哏，他让我擦了，我说不行，没纸，没纸给你，骑虎难下，把纸接过来，得我满面通红啊，你说擦不擦？
乙 擦啊，不擦行吗？
甲 啊，擦，不擦没办法，一边擦着那口黏痰，我这心里一边想啊，救命星，公交车你快来啊，这个地方是非之地我不能久留啊，刚擦完，救命星来了，公交车把门开开了我连头都没抬，我就蹦车上去，到车一开车，这回我心里头放心了，得了，哎呀，知道我的，都没上车，就我自己上了。可是我越想越别扭，听戏碰到老头，把痰吐他帽子里；在大街上吐痰碰上小孩，回来完事呢，给我一张纸让我擦大马路，擦完这张纸，这口痰还在我手里拿着，这叫什么事？这是。唉！干脆我把这痰纸，我就扔地下了。
乙 你这人一点功德不讲，那是公共汽车知道吗？痰，能随地乱扔啊，讲究点功德，爱护点儿公众环境卫生。
甲 他教育过我来了，汽车这玻璃窗户拉开，走，就这一下，你猜怎么着，我把这口痰……
乙 扔地下了？
甲 扔人家脑袋上了。怎么这么寸，我一扔，正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老头，也是新剃的头，锃明瓦亮大脑袋啊。啪，我就给他拽这了，就跟个小歪毛一样在那。
乙 哏啊。
甲 还哏啊，还哏啊。
乙 不哏怎么着？你这太缺德了你啊
甲 没事，这回我放心，他追不上我，我坐的是汽车，他骑自行车，他没我快，过了一站地，我才下的车，下了车之后，往前走两步，就看边道上有个推自行车的老头在那站着看见我了马上就喊，“你过来”，我说“干嘛”，“你怎么弄那痰纸满世乱拽？我说你胡说，你这叫侮辱是吧，侮辱，你这叫侮辱我，你这叫损坏我的名誉，一个人的名誉就是他的第二条生命，没有名誉就不能保全他的生命，你必须在人民日报上登报，向我赔礼道歉，否则我法院告你．我告，哎，大爷我看您怎么那么面熟啊？是面熟啊，你赔我帽子吧你。”
乙 还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