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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湖南台元宵喜乐会《审贼》奇志 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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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说标准普通话,乙说湖南方言,以下按节目效果适当转写为普通话)
甲 (舞台熄灯,甲上)咱们今天说的这点事儿呢,大伙都听过,可是没见过。今天晚上各位您看看这件真实发生的事。这是在一个mià黑(漆黑)的夜晚,这个晚上,那真是,风高月黑……
乙 (乙上,在舞台一侧)真是伸手不见票子啊。
甲 只听见!咔啦啦啦……!
乙 怎么了?
甲 一个炸雷。
乙 吓得我一滚咧。
甲 只见唰啦啦啦啦……
乙 又怎么了?
甲 一道长达七分半的闪电。
乙 好无聊的闪电,扯起这么久。
甲 就听见哗啦哗啦哗啦……
乙 什么事情?
甲 那是倾盆大雨。
乙 呀,这是我下手的好机会!
甲 远处传来“哇哇哇哇——”
乙 不好,警察来了!
甲 哦,是辆救护车。
乙 那个开救护车的,我警告你了啊,我最听不得这个声音了。
甲 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嗷噢噢噢——
乙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咧?
甲 这是我们家养的狼狗。——这几天老觉得左眼皮在跳。
乙 左眼跳财。
甲 右眼皮有时候他也跳。
乙 右眼就跳灾。
甲 怪就怪在两个眼皮他一块儿跳。
乙 这怕不是中风的前兆。
甲 (惊)不好,怎么突然停电了!
乙 哼,电线被我剪脱了(剪断了)!
甲 我的电话哪儿去了?
乙 电话被我剪脱了!
甲 我的狼狗怎么不叫了?
乙 狼狗被我剪脱了!
甲 我得出去看看!
乙 出来我就把你剪脱了!
甲 不好,今天晚上有情况,我得严加防范。(作锁门)“吱呀——喀拉——”(伸出手臂固定,演门)
乙 (乙走向舞台中)我盯他盯了一个多月了。(看甲手臂)哼,这种防盗锁还是我设计的。(推开甲手臂欲进,手臂弹回打中乙喉咙,乙痛苦蹲下不出声)咳咳咳……哎呀,这就叫吃了暗亏作不得声哪。(试探着推甲手臂,弹回)这是个弹簧门。(大力推开甲手臂,忙进门,被手臂打中后背,甲“咚”学门响)
甲 不好,屋子里有动静。
(乙作小偷四处寻摸状,甲挥舞手臂乱打但未打中乙,甲乙二人几次错身差点碰到)
(最后一次乙不小心碰到甲,忙缩回捂自己嘴)
甲 谁!(俩人在黑暗中对视,但未看见对方,同时蹲下站起数轮,甲向前挥手扫腿均被乙躲过,甲松了口气)虚惊一场。(喊)没人吧!
乙 (学回声)没人吧,没人吧,没人吧……
甲 我们家多大的房子?这么大回声啊!
乙 (学回声)这么大回声啊,这么大回声啊,这么大回声啊……
甲 (喊)我走啦!
乙 (学回声)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
甲 (喊)我走啦!
乙 (学回声)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
甲 这不活见鬼了吗?(作锁门)“吱呀——喀拉——”哼!(背手原地站立不动,演墙)
乙 被我吓跑了。看我给他来个一扫空!(挥手向前试探,最后抱住甲肩,摸索甲)这个墙壁……这个人真的有钱咧,墙壁都是软包咧啊?(摸甲头)这是个柱子。(摸甲脸)他们家柱子上头都是乱七八糟的咧。(向下摸甲肚子)不对,这像个保险柜。(作按密码)嘀嘀嘀。(作开门状,掏甲衣兜,拿出来看,闻,后重复)存折。(揣进兜里,又掏)港币。(揣进兜里,又掏)美元。(揣进兜里,又掏)假票子。(扔掉)
(乙绕到甲身后,左右拉甲耳朵,甲配合出声,作撬门)
甲 (乙同时拉甲左右耳,作撬门成功)叮叮咚!
乙 (蹲下捡起一样,咬,后重复)金条。(揣兜里,又捡)银条。(揣兜里,又捡)铜条。(扔掉,又捡,咬完咀嚼)油条?(站起)我后悔呀,我没带个麻袋来咧。我发了财咧。我拿衣服包。(脱下外衣铺地)
甲 我把他衣服拿到一边儿去。(捡起外衣扔掉)
乙 (未察觉,扔往原处搬东西,来回摸索地面数次)咦?是在这里的咧?不可能啊?难道有贼啊?
甲 没贼!
乙 没贼我衣服哪里去了!
甲 你就是贼!(擒拿住乙,开灯)啪!
乙 谁开灯啊?
甲 我开的灯。
乙 我剪脱了啊?
甲 我用的是应急灯。哼,你不是盯了我一个月吗?这回见个面儿吧。(甲乙对视,乙吓得缩回)哟,哼,就这眼神还偷东西。
乙 (央求)叔叔,伯伯。
甲 叫这个没用。
乙 嗲嗲(爷爷)!
甲 把我叫老了!
乙 姐夫哥!
甲 哎……谁是你姐夫!
乙 我有姐姐一定嫁给你!
甲 我原来老婆怎么办?
乙 他是大房我是二房。
甲 我要什么二房!站好了!立正!稍息!
乙 (害怕,滑稽地稍息)
甲 一看就是个老麻雀。(作拿电话)我这儿有大哥大。
乙 (忙央求)姐夫哥……
甲 (打电话)喂!110吗?我是姐夫啊……我是杨科长啊!
乙 哦,杨大科长……
甲 (打电话)我们家来贼了!被我一网打尽!
乙 拢共一个贼,什么一网打尽喽。
甲 少说话。(对电话)不是说你。马上就来,越快越好,谢谢。(挂电话)跟警察叔叔交代交代吧?
乙 (哭腔)杨大科长,我也是没办法咧。我的上有十八岁的老母,下有八十岁的崽女。
甲 你们家乱套了。
乙 我想当工人,我又没手艺。当农民吧我又怕累。摆个槟榔摊子吧,还不够我吃。
甲 你这是好吃懒做。
乙 我想开个金器店吧,我又没货!
甲 那你怎么办呢?
乙 这不是,各家各户,进点货咯!
甲 偷啊!
乙 偷他来的快啊!
甲 抢银行还快!
乙 那死得快。
甲 (手假比手枪,吓唬乙)砰!——快点儿,把东西给我拿出来!
乙 (害怕,往外掏,甲依次收下)好好好……六十万的存折,你真的有钱咧。四十八个金戒指,你拿脚戴都戴不完。
甲 我当耳环。
乙 六十个金项链。(醒悟)——你个小小的科长怎么发这么大的冤枉财啊?
甲 (得意)发什么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湿了鞋,我就洗个脚;既然洗个脚,我就洗个澡;越洗越邋遢,一通乱搞。
乙 你是乱搞乱发财咧啊?
甲 发什么财,小小公仆,老黄牛嘛。
乙 你这个牛棚够大的啊?
甲 (不快)哎是我审你呢,是你审我呢?
乙 (突然)立正!稍息!
甲 (害怕,滑稽地稍息)
乙 一看就是个老麻雀。杨大科长?杨大贪污犯!你还跟我七里八里(罗里吧嗦)啊?(得意)110马上就到了啊,到时候我揭发你,我算立个功。我让你变成哼哼哼~
甲 (慌)你别忘了你是贼!
乙 你也不是好家伙!我抓进去过两天就能放出来!
甲 (慌)那我抓进去——可就出不来了……救命啊,姐夫!(跪下)
乙 你喊谁做姐夫?
甲 我喊你做姐夫!我有姐姐一定嫁给你!
乙 呸!
甲 乱吐唾沫,不讲卫生,罚款!
乙 你都老成这样了,你姐姐还怎么嫁给我咧?
甲 老姐夫,老姐夫,我也就是个小小的芝麻官,揩点芝麻油,吃点芝麻酱,喝点芝麻糊嘛!别人给我送礼,我是坚决不收的!
乙 那你这些东西是什么来的?
甲 你也不是外人,我给你这么说吧。要是有人在门口说一声“芝麻,开门吧”,我就知道这是懂套路的人给我送货来了!我就在里面喊一声:“(唱)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今天带来多少钱?”
乙 (合)“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噢!噢!噢!噢!”
甲 (唱)“一万两万三万四万……”
乙 (打断)停!你的货进得比我舒服些咧,啊?
甲 我求求你,过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别醒我的门子,我也不说你是贼,咱们两下都好——不就完了吗?
乙 (凑上前)你什么意思?
甲 到时候你就说你是我姐夫。
乙 我是你什么姐夫咯?
甲 那我是你姐夫!
乙 呸!
甲 你又乱吐唾沫,罚款!
乙 我是你伢(爹)!
甲 我哪有这么年轻的“伢”喽?
乙 认贼作父嘛!
甲 你就说咱俩是双胞胎不就完了吗!
乙 我们两个差这么远,怎么能是双胞胎啊?
甲 嘿嘿嘿……警察叔叔,我们俩属于那长得不像的怪胎。哈哈哈,一家人,一场误会,没事啦!拜拜!
乙 然后咧?
甲 警察他们就走了。
乙 (高兴)然后咧?
甲 然后你就走了!
乙 (更高兴)再然后咧?
甲 (转身欲下)然后我就跑了!
乙 (叫住)哎!你跑了我怎么办?
甲 你的意思?
乙 贼不走空!
甲 啊?
乙 这些家伙我们,一九分成!
甲 行,给你百分之十。
乙 你神经吧你?我九你一咧!
甲 你九我一?(哭腔)我辛辛苦苦几十年,让你一偷偷到解放前了?
乙 你给不给?
甲 不给!
乙 不给啊,(喊)110咧!
甲 (忙捂乙嘴,不情愿)一半!
乙 好多?
甲 一半!
乙 (伸手要)算你灵泛(聪明),快点,拿钱。
甲 不行,我给你钱,你照样醒我门子。
乙 你放心,我是洞庭湖的老麻雀——见过风浪。
甲 咱们还得练习一遍。
乙 怎么练习啊?
甲 我看你会不会漏风。
乙 你这个人就是麻烦啊。
甲 我现在就是警察。
乙 啊。
甲 (背手踱步)你!干什么的?
乙 (跪下,哭腔)哎呦叔叔,干嘛呀,我冤枉咧……
甲 这还没审你呢,你哭什么呢你。
乙 哦,搞惯哒。
甲 你看,还是老麻雀。——你,跟他什么关系?
乙 (结巴)我我……我是他伢,嗯不不不……他是我伢,我我我……我们两个是双胞胎。
甲 双胞胎,他长得怎么这么老啊?
乙 他啊?
甲 嗯。
乙 他早熟。他吃错了药。
甲 你长得怎么这么难看呢?
乙 我是职业病。
甲 什么职业?
乙 贼眉鼠眼。
甲 你干什么来的?
乙 我是来进货的。
甲 进什么货的?
乙 还不就是六十万块钱,四十八个金戒指,六十条金项链……
甲 (打断)停——!你全说出来了!
乙 (指甲)我记起来了,他还偷我一件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