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贼 - 奇志 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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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整理自视频)

来源信息
2000年湖南台元宵喜乐会《审贼》奇志 大兵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8L4y1M7qS

(甲说标准普通话,乙说湖南方言,以下按节目效果适当转写为普通话)

(舞台熄灯,甲上)咱们今天说的这点事儿呢,大伙都听过,可是没见过。今天晚上各位您看看这件真实发生的事。这是在一个mià黑(漆黑)的夜晚,这个晚上,那真是,风高月黑……

(乙上,在舞台一侧)真是伸手不见票子啊。

只听见!咔啦啦啦……!

怎么了?

一个炸雷。

吓得我一滚咧。

只见唰啦啦啦啦……

又怎么了?

一道长达七分半的闪电。

好无聊的闪电,扯起这么久。

就听见哗啦哗啦哗啦……

什么事情?

那是倾盆大雨。

呀,这是我下手的好机会!

远处传来“哇哇哇哇——”

不好,警察来了!

哦,是辆救护车。

那个开救护车的,我警告你了啊,我最听不得这个声音了。

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嗷噢噢噢——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咧?

这是我们家养的狼狗。——这几天老觉得左眼皮在跳。

左眼跳财。

右眼皮有时候他也跳。

右眼就跳灾。

怪就怪在两个眼皮他一块儿跳。

这怕不是中风的前兆。

(惊)不好,怎么突然停电了!

哼,电线被我剪脱了(剪断了)

我的电话哪儿去了?

电话被我剪脱了!

我的狼狗怎么不叫了?

狼狗被我剪脱了!

我得出去看看!

出来我就把你剪脱了!

不好,今天晚上有情况,我得严加防范。(作锁门)“吱呀——喀拉——”(伸出手臂固定,演门)

(乙走向舞台中)我盯他盯了一个多月了。(看甲手臂)哼,这种防盗锁还是我设计的。(推开甲手臂欲进,手臂弹回打中乙喉咙,乙痛苦蹲下不出声)咳咳咳……哎呀,这就叫吃了暗亏作不得声哪。(试探着推甲手臂,弹回)这是个弹簧门。(大力推开甲手臂,忙进门,被手臂打中后背,甲“咚”学门响)

不好,屋子里有动静。

(乙作小偷四处寻摸状,甲挥舞手臂乱打但未打中乙,甲乙二人几次错身差点碰到)

(最后一次乙不小心碰到甲,忙缩回捂自己嘴)

谁!(俩人在黑暗中对视,但未看见对方,同时蹲下站起数轮,甲向前挥手扫腿均被乙躲过,甲松了口气)虚惊一场。(喊)没人吧!

(学回声)没人吧,没人吧,没人吧……

我们家多大的房子?这么大回声啊!

(学回声)这么大回声啊,这么大回声啊,这么大回声啊……

(喊)我走啦!

(学回声)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

(喊)我走啦!

(学回声)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

这不活见鬼了吗?(作锁门)“吱呀——喀拉——”哼!(背手原地站立不动,演墙)

被我吓跑了。看我给他来个一扫空!(挥手向前试探,最后抱住甲肩,摸索甲)这个墙壁……这个人真的有钱咧,墙壁都是软包咧啊?(摸甲头)这是个柱子。(摸甲脸)他们家柱子上头都是乱七八糟的咧。(向下摸甲肚子)不对,这像个保险柜。(作按密码)嘀嘀嘀。(作开门状,掏甲衣兜,拿出来看,闻,后重复)存折。(揣进兜里,又掏)港币。(揣进兜里,又掏)美元。(揣进兜里,又掏)假票子。(扔掉)

(乙绕到甲身后,左右拉甲耳朵,甲配合出声,作撬门)

(乙同时拉甲左右耳,作撬门成功)叮叮咚!

(蹲下捡起一样,咬,后重复)金条。(揣兜里,又捡)银条。(揣兜里,又捡)铜条。(扔掉,又捡,咬完咀嚼)油条?(站起)我后悔呀,我没带个麻袋来咧。我发了财咧。我拿衣服包。(脱下外衣铺地)

我把他衣服拿到一边儿去。(捡起外衣扔掉)

(未察觉,扔往原处搬东西,来回摸索地面数次)咦?是在这里的咧?不可能啊?难道有贼啊?

没贼!

没贼我衣服哪里去了!

你就是贼!(擒拿住乙,开灯)啪!

谁开灯啊?

我开的灯。

我剪脱了啊?

我用的是应急灯。哼,你不是盯了我一个月吗?这回见个面儿吧。(甲乙对视,乙吓得缩回)哟,哼,就这眼神还偷东西。

(央求)叔叔,伯伯。

叫这个没用。

嗲嗲(爷爷)

把我叫老了!

姐夫哥!

哎……谁是你姐夫!

我有姐姐一定嫁给你!

我原来老婆怎么办?

他是大房我是二房。

我要什么二房!站好了!立正!稍息!

(害怕,滑稽地稍息)

一看就是个老麻雀。(作拿电话)我这儿有大哥大。

(忙央求)姐夫哥……

(打电话)喂!110吗?我是姐夫啊……我是杨科长啊!

哦,杨大科长……

(打电话)我们家来贼了!被我一网打尽!

拢共一个贼,什么一网打尽喽。

少说话。(对电话)不是说你。马上就来,越快越好,谢谢。(挂电话)跟警察叔叔交代交代吧?

(哭腔)杨大科长,我也是没办法咧。我的上有十八岁的老母,下有八十岁的崽女。

你们家乱套了。

我想当工人,我又没手艺。当农民吧我又怕累。摆个槟榔摊子吧,还不够我吃。

你这是好吃懒做。

我想开个金器店吧,我又没货!

那你怎么办呢?

这不是,各家各户,进点货咯!

偷啊!

偷他来的快啊!

抢银行还快!

那死得快。

(手假比手枪,吓唬乙)砰!——快点儿,把东西给我拿出来!

(害怕,往外掏,甲依次收下)好好好……六十万的存折,你真的有钱咧。四十八个金戒指,你拿脚戴都戴不完。

我当耳环。

六十个金项链。(醒悟)——你个小小的科长怎么发这么大的冤枉财啊?

(得意)发什么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湿了鞋,我就洗个脚;既然洗个脚,我就洗个澡;越洗越邋遢,一通乱搞。

你是乱搞乱发财咧啊?

发什么财,小小公仆,老黄牛嘛。

你这个牛棚够大的啊?

(不快)哎是我审你呢,是你审我呢?

(突然)立正!稍息!

(害怕,滑稽地稍息)

一看就是个老麻雀。杨大科长?杨大贪污犯!你还跟我七里八里(罗里吧嗦)啊?(得意)110马上就到了啊,到时候我揭发你,我算立个功。我让你变成哼哼哼~

(慌)你别忘了你是贼!

你也不是好家伙!我抓进去过两天就能放出来!

(慌)那我抓进去——可就出不来了……救命啊,姐夫!(跪下)

你喊谁做姐夫?

我喊你做姐夫!我有姐姐一定嫁给你!

呸!

乱吐唾沫,不讲卫生,罚款!

你都老成这样了,你姐姐还怎么嫁给我咧?

老姐夫,老姐夫,我也就是个小小的芝麻官,揩点芝麻油,吃点芝麻酱,喝点芝麻糊嘛!别人给我送礼,我是坚决不收的!

那你这些东西是什么来的?

你也不是外人,我给你这么说吧。要是有人在门口说一声“芝麻,开门吧”,我就知道这是懂套路的人给我送货来了!我就在里面喊一声:“(唱)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今天带来多少钱?”

(合)“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噢!噢!噢!噢!”

(唱)“一万两万三万四万……”

(打断)停!你的货进得比我舒服些咧,啊?

我求求你,过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别醒我的门子,我也不说你是贼,咱们两下都好——不就完了吗?

(凑上前)你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说你是我姐夫。

我是你什么姐夫咯?

那我是你姐夫!

呸!

你又乱吐唾沫,罚款!

我是你伢(爹)

我哪有这么年轻的“伢”喽?

认贼作父嘛!

你就说咱俩是双胞胎不就完了吗!

我们两个差这么远,怎么能是双胞胎啊?

嘿嘿嘿……警察叔叔,我们俩属于那长得不像的怪胎。哈哈哈,一家人,一场误会,没事啦!拜拜!

然后咧?

警察他们就走了。

(高兴)然后咧?

然后你就走了!

(更高兴)再然后咧?

(转身欲下)然后我就跑了!

(叫住)哎!你跑了我怎么办?

你的意思?

贼不走空!

啊?

这些家伙我们,一九分成!

行,给你百分之十。

你神经吧你?我九你一咧!

你九我一?(哭腔)我辛辛苦苦几十年,让你一偷偷到解放前了?

你给不给?

不给!

不给啊,(喊)110咧!

(忙捂乙嘴,不情愿)一半!

好多?

一半!

(伸手要)算你灵泛(聪明),快点,拿钱。

不行,我给你钱,你照样醒我门子。

你放心,我是洞庭湖的老麻雀——见过风浪。

咱们还得练习一遍。

怎么练习啊?

我看你会不会漏风。

你这个人就是麻烦啊。

我现在就是警察。

啊。

(背手踱步)你!干什么的?

(跪下,哭腔)哎呦叔叔,干嘛呀,我冤枉咧……

这还没审你呢,你哭什么呢你。

哦,搞惯哒。

你看,还是老麻雀。——你,跟他什么关系?

(结巴)我我……我是他伢,嗯不不不……他是我伢,我我我……我们两个是双胞胎。

双胞胎,他长得怎么这么老啊?

他啊?

嗯。

他早熟。他吃错了药。

你长得怎么这么难看呢?

我是职业病。

什么职业?

贼眉鼠眼。

你干什么来的?

我是来进货的。

进什么货的?

还不就是六十万块钱,四十八个金戒指,六十条金项链……

(打断)停——!你全说出来了!

(指甲)我记起来了,他还偷我一件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