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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妈长寿(相声集)》 景图等 安徽人民出版社 1981
甲 向您打听件事?
乙 什么事儿?
甲 你有对象吗?
乙 有!
甲 她是什么人?
乙 她是个……女人。
甲 废话!我问她是干什么的?
乙 生产队妇女队长。
甲 噢,是一位农村姑娘。
乙 对!
甲 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乙 当兵之前。
甲 什么时候恋爱的?
乙 当兵之后。
甲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乙 明年春天。
甲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乙 后年秋天……啊?!没结婚就离婚啦?!
甲 因为象你俩这种情况,要么不结婚,结了婚十有八九也得离婚。
乙 那为什么?
甲 你想想,你在部队里是个干部,她是一个农村姑娘,时间长了,你还能看得起她?
乙 这您放心,我绝对不会!
甲 不会这就对了。您可千万别学刘喜。
乙 刘喜是谁?
甲 就是我们排长。我和他同住一个庄,一起参军把兵当,三年同在一个连,他当排长我是班长。
乙 噢,你和刘喜是同乡。他和他对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甲 他俩从小就在一起,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情长谊深哪!
乙 这感情挺好。
甲 好就好呗!可他俩还嫌我碍事儿。
乙 怎么呢?
甲 我和刘喜的感情原来是最好啦,可自打他俩恋爱之后,我们不管到哪儿去,走着走着,他俩就把我给甩掉了。
乙 废话!他俩谈对象你掺合个什么劲儿呀!
甲 我和刘喜参军那天,他对象也来送行,我一看这里就有问题。
乙 什么问题?
甲 偏心眼儿!
乙 怎么个偏法儿?
甲 往口袋里揣鸡蛋,给我五个,给刘喜八个。
乙 这有什么?
甲 给了刘喜一个针线包,可只给我……
乙 半个?
甲 ……也是一个。
乙 这可没偏心。
甲 谁说没偏?刘喜的那个上边绣了一朵梅花,我的那个上边什么也没有。
乙 你就凑乎凑乎吧!
甲 最气人的是,她给了刘喜一张四寸的放大照片,可给我一张一尺多宽的……
乙 照片?
甲 煎饼!
乙 嗨!那也不错啦。
甲 我们刚到部队,刘喜就给他对象写了封信。
乙 怎么写的?
甲 你听着:“秀梅……”
乙 秀梅是谁呀?
甲 他对象的名字叫秀梅。刘喜逢人就夸这名字:秀丽的秀,梅花的梅,秀梅,秀丽的梅花。啊!多美呀!
乙 ——行了行了!名字还值得这么美化。
甲 “秀梅,亲爱的,咱俩分手已经很长时间了。”
乙 多长了?
甲 “到今天上午九点钟止,已经六十八个小时三十二分零九秒了。”
乙 他计算的真清楚!
甲 “亲爱的,你给我的鸡蛋,我是按一天三次,每次一个定时服用的。”
乙 噢,当药吃啦?!
甲 “这几个鸡蛋在我心中产生了比原子弹还要巨大的热量,它成了我力量的源泉,它是我幸福的保障。亲爱的,每当我看到鸡蛋,就象看到了你一样。”
乙 象话嘛!
甲 他俩是三天一短信,五天一长信。刘喜最喜爱的就是那张照片,没事儿就拿出来欣赏。那天见着我,他又把照片拿出来了:“嘿嘿!你瞧瞧,秀梅长的多漂亮!”我一瞧乐了:“是够美的,几个月没见面,她胡子都长出来了。”
乙 啊?!她怎么长胡子了?
甲 哪儿呀!他一高兴把他爸爸照片拿出来了。
乙 好嘛,都乐迷糊了!
甲 赶紧又拿出一张:“在这儿呢。你瞧这张,多好看,瓜子脸黑里透红。”
乙 劳动本色。
甲 大眼睛脉脉含情——
乙 感情丰富。
甲 高鼻梁端端正正——
乙 正直爽朗。
甲 俩小辫儿一边儿一根。
乙 ……废话!哎,就冲他俩这份几感情,这门婚事是非成不可。
甲 不光你这么说,全连都这么认为。可就在去年,刘喜提了干部当上了排长。
乙 那好畦,正好解决婚事。
甲 好什么?刘喜可要解除婚约。
乙 怎么变卦了?
甲 刘喜认为,一个干部就应该找一个有文化、拿工资、美丽漂亮的城市姑娘,秀梅算是跟不上趟了。
乙 这种思想真够呛!
甲 打那以后,刘喜对秀梅是看哪儿哪不顺眼。
乙 怎么不顺眼?瓜子脸黑里透红——
甲 黑里呱叽!
乙 大眼睛脉脉含情——
甲 呆里呱叽!
乙 高鼻梁端端正正——
甲 愣里呱叽!
乙 俩小辫一边一根——
甲 土里呱叽!
乙 好嘛,全成缺点啦!
甲 最土的要数她的名字了。
乙 这名字怎么了?秀丽的秀。
甲 锈铜烂铁的锈还去掉一个“金”。
乙 梅花的梅。
甲 每天的每,又多了一根死木头。好
乙 嘛,成了锈铜烂铁死木头啦!
甲 这一来,刘喜照片也不看了,一连半年,没给秀梅写一封信。这边秀梅可纳闷了,心里想;“该不是病了吧?”
乙 乱猜上了。
甲 “嗯,喜子肠胃不太好,在家时常闹肚子,说不定……不象呀!”
乙 怎么呢?
甲 “不能一闹半年呀。”
乙 多新鲜哪!闹半年肚子受得了嘛?!
甲 “噢,对了,一定是害了冻疮了。”
乙 害冻疮?
甲 “喜子每年冬天都生冻疮,手指头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别说写信,连筷子都拿不住。”
乙 是嘛?
甲 “对,一定是害冻疮……噢,也不是。”
乙 怎么呢?
甲 现在都三伏天啦。
乙 好嘛,没听说三伏天得冻疮的。
甲 想到这儿,秀梅心急火燎地打了张车票,煮了二十个鸡蛋,赶到了部队。碰巧,她一进营区就遇见了我,我领着她在俱乐部找到了刘喜,我说:“排长,你看谁来了?”
乙 刘喜怎么说?
甲 “谁来了?”
乙 秀梅来了。
甲 “什么时候来的?”
乙 刚来。
甲 “什么时候走呀?”
乙 走……什么话?!刚来就撵人家走哇?
甲 我一听忙说:“排长,人家秀梅千里迢迢来看你,还给你煮了二十个鸡蛋,你跟人家好好谈谈嘛!”
乙 就是。
甲 没谈半个钟头就谈崩了,刘喜逼着秀梅退婚,秀梅哭哭啼啼要回家。这刘喜也太不象话了!当时把我气的呀!我马上让全班紧急集合,布置了任务。
乙 你怎么布置的?
甲 我说:“同志们,我们排长背信弃义,单方面撕毁恋爱合同,我们决不能袖手旁观,小张,小王!”
乙 到!
甲 “你俩马上到伙房下一碗挂面,搁点儿肉丝,一定要让秀由梅吃下去!”
乙 是!
甲 “小李、小梁!”
乙 到!
甲 “你们俩把秀梅带到宿舍去,陪着她喝茶聊天,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笑。”
乙 是!
甲 “小杜、小江!”
乙 到!
甲 “你俩的任务是回到宿舍,把所有的背包带子都给我全部收起来。”
乙 收背包带干什么?
甲 防止秀梅有一念之差。
乙 嘿!他想的还真周到。
甲 “其他四位同志拿上那二十个鸡蛋,跟我一块儿找排长去。”
乙 找他干什么?
甲 “当着他的面吃鸡蛋。”
乙 那是人家秀梅送给刘喜的!
甲 就是,他不领情咱领情,还怕鸡蛋没人吃?四个人一人五个,当着他的面全吃了。
乙 你怎么不吃?
甲 参军的时候我吃过五个了。
乙 他还没忘这碴儿哪!
甲 我们来到俱乐部,见连队领导和战士正在批评他呢。
乙 把全连都给惊动了。
甲 这个说:“刘喜呀,你瞧咱们连长,他爱人也在农村劳动, 可连长对她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你该不该向连长学习?”
乙 该学!
甲 “你瞧咱们营长同他爱人,你教我学文化,我教你种庄稼,互相帮助,互相支持。这,你学不学?”
乙 学1!
甲 “你瞧咱团长的老伴,粗布褂,大襟袄,两只茧手,一双小脚,可团长从没嫌弃过她,你学不学?”
乙 学!
甲 “你再瞧陈世美,忘恩负义,喜新厌旧,考上状元就甩掉了秦香莲,你学不学?”
乙 学……不学!
甲 我憋不住了,也批评了他几句。
乙 你怎么说的?
甲 我说:“排长,你光盯着城里姑娘有文化、有工作,每月拿三十多,你就看不到秀梅品德高、爱劳动,每月拿三百多——”
乙 工资?
甲 “工分!”
乙 我说呢!
甲 “就这三百多工分,秀梅还拿出一半记在你家的帐上,让你生病的二老生活的更好。”
乙 瞧人家秀梅多体贴老人呀!
甲 “人家秀梅等了你三四年,给你缝衣服、纳布鞋,哪点儿对不起你?就这你还嫌她黑,长的不俊,可你呢?对若镜子照照,塌鼻梁、单眼皮,你呀,还不如她呢!”
乙 有你这样做工作的吗?
甲 我这不是气急了嘛!在领导和大家的帮助下,刘喜经过一 番艰苦的思想斗争,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向秀梅做了检讨,并且于国庆节举行了结婚典礼。
乙 结婚了!
甲 那天,俱乐部里喜气洋洋,秀梅带来了花生、鸡蛋、水果糖,正中间坐着新郎和新娘。指导员宣布婚礼开始,刘喜和秀梅介绍了恋爱经过,最后,大家非让我说几句。
乙 你是怎么说的?
甲 我说:“同志们!……”
乙 他跑这儿做报告来啦!
甲 “今天我们全连都在这里举行结婚……”
乙 啊?!
甲 “典礼!”
乙 好嘛,这位说话大喘气儿!
甲 “这次结婚典礼,秀梅也来参加了。”
乙 废话!她不来刘喜跟谁结婚呀?!
甲 “秀梅这次来同上次是大不相同了。”
乙 那是呀!
甲 “鸡蛋带得也比上次多喽。”
乙 你就惦记那鸡蛋那?!
甲 “刘喜的脸也比上次好看了。”
乙 转变了。
甲 “所以,咱们也就不用收背包带了。”
乙 你就甭提那事啦!
甲 “在刘喜和秀梅的恋爱过程中,我是他们的裁判长。”
乙 好嘛,你跑这儿打篮球来了?!
甲 “你们看看刘喜脚上穿的布鞋,都是秀梅给他做的,一共有五双。”
乙 他记得真清楚。
甲 “那当然喽,因为我也穿了四双,也是……”
乙 “秀梅做的?
甲 “我妈做的。”
乙 嗨!那你提它干什么?!
甲 “我还记得,参军的那天,秀梅给了刘喜一张照片,给了我一张煎饼。”
乙 你就别提那煎饼了。
甲 “照片和煎饼虽然不一样,但各有好处。”
乙 什么好处?
甲 “照片能看,煎饼能吃。”
乙 对了,你就知道吃。
甲 “为了他俩的爱情,我做过大量的工作。但是,他俩却很对不起我,有件事情直到现在想起我还非常生气。在今天这个典礼上,我要求秀梅当着大伙的面向我公开道歉。”
乙 道歉?
甲 对!
乙 怎么道歉?
甲 再给我三个鸡蛋。
乙 为什么?
甲 参军时不是少给我三个吗?
乙 你还没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