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半仙 - 孙秀汶 冯不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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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口头流传的民间故事改写)

来源信息
《黄半仙》群众演唱小丛书 宝文堂书店 1980

说起算卦来,有这么一个故事。

想当初——哪朝哪代可不记得啦,离着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个姓黄的,小名儿叫“蛤蟆”,因为他长得小圆眼睛,翻鼻孔,大嘴岔儿,说黑不黑,说绿不绿,是个蛤蟆脸儿;别看模样儿怪,内秀!家里也就有个亩儿八分地,全指着杂抓。喝,善能察言观色,又能说会道,认识几个字,没事儿就翻翻皇历,不论娶媳妇、聘闺女、上梁、动土,谁家要择日子,他全管。全村儿男女老少都拿他当伏地圣人。他说句什么话,真有人信他的。

他媳妇儿可是个累赘。怎么?有个病根儿——寒腿。每逢阴天下雨,她腿疼,天气要变,她也腿疼,叫人急不得恼不得。日久天长,老黄倒摸着这病的脾气啦。只要她媳妇儿一腿疼,多半是要阴天,疼得厉害,得,非下雨不可!

这一天,响晴白日,热!闷得人出不来气儿。老黄披着蓑衣要下地干活儿去,他媳妇儿拦他:

“疯啦?大晴天披蓑衣?快脱下来吧!”她往前一探身儿:“哎哟!”

老黄乐啦:“你看,你不是早就说腿疼了嘛,今儿个得下雨呀!”

他媳妇儿也乐啦:“嗐,一着急忘啦!”

老黄出来,村儿里的人都瞧着挺新鲜,大伙儿一阵哈哈大笑:

“老黄,什么毛病,大晴天披蓑衣?”

“啊,没毛病,今儿个有雨啊!”

大家伙儿也没拿这当回事儿,就分头下地啦。不到一顿饭的工夫,阴天啦,乌云密布,一个劈雷下来,暴雨下得跟飘泼似的!大家伙儿都淋了个透。老黄呢,他披着蓑衣哪,没淋着!

又有一天,从早晨起天就阴,老黄问她媳妇儿:“腿疼不疼?”她媳妇儿说:“不疼。”老黄没披蓑衣就下地去啦,可是,村儿里的人都披着蓑衣呢!大伙瞧着老黄直纳闷儿:

“老黄,不怕挨淋吗?”

“挨淋?今儿个没有雨呀!”

上回老黄说下雨,真下了,这回他说不下,大家伙儿半信半疑。下了地,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云散日出,晴天,蓑衣白带啦!

有这么几次,回回有准儿,大家伙儿可服了。问他?“老黄,你怎么知道哪天有雨,哪天没雨?”

“啊!我就知道嘛!”

他不好意思明说。要是说从她妇儿的腿疼不疼知道的,那多不好意思!可大伙儿非死乞白赖地问他不可:

“那你怎么就知道有雨没雨呢?”

挤对得老黄没辙啦:

“我这是——啊,诸葛马前课,算出来的!”

喝,算出来的!这下子,一村儿的人都知道啦,说他是:未卜先知,阴晴有准儿,会算诸葛马前课。

张家儿媳妇儿丢了个耳环子,找老黄:“黄大叔,您给占个课。”老黄装模作样一掐手指头:

“没丢!锅台旁边儿呀,水缸后头哇,一找就找着。”

人家一找,真找着啦!怎么?老黄有个穷琢磨劲儿。他想得好:儿媳妇儿整天打水做饭的,耳环子丢了,可不就上这些地方找去嘛!

李家二哥出外仨月啦,没捎家信,也不知道回家不回家。李二嫂找老黄算,老黄闭着眼掐着手指头,嘴里瞎哪囔了一阵儿:

“甭着急啦,这月准回来!

没出十天,李二哥就回来啦。怎么?老黄琢磨得到家:李二嫂该这月里添孩子,李二哥心里有数儿,那还不回来!

来算卦的想不到这个,当事者迷嘛!就因为他算得灵,常有人找他算来。大家伙几送他一个外号叫“黄半仙”。名气是有,可没挣着钱。来算卦的非亲即友,要不就是左邻右舍,有钱的也找不到他这儿呀!可是事连凑巧,赶上个机会,这黄半仙发了财啦。

怎么发的财呢?这里头有个因由儿。京城里头皇官内院失了盗啦。丢什么啦?东西不大,桂圆那么大一颗夜明珠。这颗珠子白天能避蚊蝇,夜里能发光,可称无价之宝。皇上把心爱的东西丢了,还有不恼的吗?命满朝文武寻找夜明珠,找不着的话,一律罚体降级。

文官武将都满市街找夜明珠,哪儿找去?这夜明珠是皇官大总管偷的,监守自盗,谁敢疑惑他呀!老找不着。

这一天皇上升殿,瞪了眼啦: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吃着我的俸禄,办不了事呀!哼!无能之辈,不用你们!寡人自能找到盗珠之人。皇宫大总管!”

皇宫大总管吓得机灵的一下子。心说:“这事儿没人知道哇!”赶紧答应:“臣在!”

“命你三天之内找来能人占算夜明珠的下落!”

大总管一听,沉住气了,敢情是找人算卦,说声:“遵旨!”领旨下殿,到了宫门以外,叫从人备过马来,亲自带着人去找算卦的。

来在大街以上,远远望见一个命馆。门口挂着招牌,上写“刘铁口”,大总管下马进了命馆。

刘铁口一见赶紧行礼:“这位老爷,您算一卦?”

“啊,你的卦灵吗?”

“小的我名叫刘铁口,铁口钢牙,卦卦有准。”“灵啊?”

“啊。”

“我不算!”

大总管扭头带着人骑马走啦!刘铁口倒直纳闷儿:“这个官儿撒呓症是怎么着?”

简断截说,这位大总管见命馆就找,一位比一位灵,他谁也不用——他有心病啊:找个灵的,一算出来是我偷的,我还活得了哇!算卦的哪,谁也得说灵,说不灵,这碗饭还吃不吃啦?

头天没找着合适的算卦的;第二天,大总管不上命馆啦,专找卦摊儿:他带着从人沿街串,见着摆卦摊的就问灵不灵,当然还是看着谁也不中意。

到了第三天,天都响午啦,这个不灵的算卦的还没找着!他不明说,从人们也摸不着他的心思呀1只好上前回话:

“禀总管大人得知,城里的算命打卦的都找遍啦。”

“是啊!那……”

“听说城外头还有个黄半仙,会算诸葛马前课。”

“好,前边带路!”

黄半仙正在家发愁呢,他媳妇腿又疼啦,躺在床上直哼哼。这么个工夫,门外头一阵人喊马叫,跟着就闻进一伙子人来,为首的正是皇宫大总管。

大总管进了门,用手一指:

“你就是黄半仙吗?”

“是,……小人姓黄,半仙是别人送的外号儿。”

“黄半仙。”

“老爷。”

“咱家要找个算卦的,你的卦灵不灵?”

黄半仙一听,吓了一跳,心说:我平常给邻居算卦,那是闹着玩儿,真算?我也得会呀!赶紧说:

“回大人的话,小人算的卦呀,不灵!”

“啊!”大总管心说:有点儿意思。

又问:“准不灵吗?”

“一点儿都不灵!”

“嗬哈哈哈哈哈!”大总管可心啦,“宫中失落夜明珠一颗,圣上宣你进官算卦,快快随我前去!”

黄半仙心里这份儿别扭哇:给皇上算卦?甭说不灵,就是说错一句话,脑袋就得搬家!我说我不灵嘛,还叫我去,大概他是听错了,这回我再说清楚点儿。

“回大人的话,小人不敢去。小人算的卦不灵!”

“哎,要的就是不灵的,灵的我还不要哪!”

“那……小人算的卦很灵。”

“怎么灵法?”

“您等着瞧吧,回头准下雨!”

“噢,这么灵哪,更得去啦,跟我走吧!”

大总管心说:你这是抓词儿想不去啊!找了三天啦,好容易才找着你这么一份儿不灵的,你还满嘴胡说,大晴天哪儿来的雨呀,想冒充灵的?嘱!没有比你再合适的啦。

好损哪,扣准了他啦!

黄半仙无法,临走之前叫过他媳妇儿来偷偷地嘱咐:

“我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到了那儿我也就是见机而作,看势行事,万一能回来也未可知。如果三天之后我不回来,你在家里就把柴禾垛点着,我好假装算出来家中失火,借这个碴儿回家。”

简断截说,黄半仙跟大总管进了城,住在馆驿之内,单等明日早朝见驾算卦。

晚上,下起雨来啦。黄半仙住在馆驿之中,哪儿睡得着哇,急得他象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在屋里转磨:下雨啦,我媳妇在家里准腿疼哪,我让大官儿给拉出来,她不定怎么着急呢!……唉,我这罪过更难受哇!明天给皇上算卦,我说什么呀?夜明珠?见也没见过!上什么地方找去?炕洞里头,牲口棚,柴禾垛后头……嗐,皇宫内院里也没有柴禾垛呀!……

黄半仙是走投无路哇,恨死了这个贼啦。心里话,嘴里就念叨出来啦,用手比划着,咬牙切齿地:

“你偷谁不行,怎么单偷皇上的夜明珠呢!”

他自言自语地念明着,又想起大总管来,心里埋怨,嘴里也说出来啦:
“我说我不灵,就得啦,非叫我来!我来了于你有什么好处?你呀,得不了好死!”

他这儿自言自语,哪儿知道哇,隔墙有耳,门外头真有人偷听。谁呀?大总管。大总管干什么来啦?大总管把黄半仙送到馆驿,自己挺痛快,净等明天上朝交旨啦。回到府里,天色黑啦,摆上饭来,一边儿喝酒一边儿琢磨:这回可好啦,夜明珠的事儿犯不了案啦。明天上朝,黄半仙算不出来,皇上一恼,杀了他,没我的事儿啦……看他那长相儿,小圆眼睛,大嘴岔,翻鼻孔,土里土气,其貌不扬,准没有什么能耐.·……

正琢磨部,听着窗户外头有响动儿,往院里一瞧,下雨啦。

“啊?”大总管心里打上鼓啦:黄半仙说来着:“回头准下雨。”了不得,敢情他的卦真灵啊!这可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明天他要是算出来夜明珠是我偷的,我就有掉头之罪……哎呀!

急得大总管饭也吃不下去啦,干脆,我再找黄半仙谈谈去,换摸底。马上咐从人备马,一个人黑灯影儿里奔馆驿去啦。到了馆驿,大总管没让门上人传话,偷偷来到黄半仙的房门外,侧耳细听,想探探黄半仙的动静。

他早不来,晚不来,来到这儿一探头儿,正听黄半仙嚷:

“你偷谁不行,怎么单偷皇上的夜明珠呢!”

大总管一听,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这是说我哪吗?他怎么知道我来啦?”

再一听,黄半仙又嚷:

“我说我不灵,就得啦,非叫我来,我来了于你有什么好处?你呀,得不了好死!”

这一句话,差点儿把大总管的真魂给吓走喽:这是说我哪!得不了好死,可不是我有掉头之罪嘛!哎哟我的妈,神机妙算哪!

大总管赶紧推开屋门,进来冲黄半仙跪下就磕响头。嘣,嘣,嘣,嘴里还直央告:

“半仙饶命,半仙饶命,我说,我都说!”

他不是摸底来的吗?不,成了泄底的啦!

黄半仙总算胆子大,沉得住气,大总管进来连磕头带告饶儿,他大吃一惊,摸不清怎么回事,可是还装模作样的,一边往起搀大总管,一边几使诈语:

“何必行礼,起来,甭害怕,我都知道啦!”

他知道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

大总管哆哆嗦嗦地往起站:

“您知道了我也得跟您说。饶命吧,您不是半仙,您是神仙。夜明珠在御花园里芭蕉树底下埋着哪,只要您不说出来是我偷的,我孝敬您五百两银子。”

黄半仙本来急得要命,嗯,这几不打自招啦。他又怕大总管势力大,又高兴事情有门儿了。乐呀,声音难听,就跟哭似的:

“嘿咿嘿咿嘿咿……”

大总管听着声音不对:这是嫌少!腿儿一软,又跪下啦:

“一千两行了吧?明天准给您送来!”

这回黄半仙才算定住了心,伸手相搀:

“明天我按卦断事,给你瞒着点儿就是啦!”

合着这卦还没算哪,就有价儿啦——卦礼一千两银子!

第二天,黄半仙四更起床,五更随大总管上朝。皇上驾坐金銮宝殿,大总管叫黄半仙在宫门外头候着,他上殿面君交旨,皇上传旨召见,黄半仙才遵旨进宫。上殿来行礼已毕,黄半仙奓着胆子假装疯魔地掐指一算:

“万岁,但不知御花园中可有一棵芭蕉树?”

皇上高兴,别看黄半仙其貌不扬,还真有两下子,他居然算出御花园里有棵芭蕉树!皇上说:

“芭蕉树倒有一棵,寡人问的是夜明珠何在?”

“臣启万岁,夜明珠就在树下埋藏。”

皇上赶紧吩咐:

“摆驾御花园。”

众文武大臣随驾来到御花园,早有人预备下锹、镐。一刨,真找着夜明珠啦,献上来,皇上可就纳闷儿了,问:

“黄半仙,此珠何人所盗,何人所埋?”

“这个……这个……”

大总管在旁边听着,黄半仙说话一结巴,大总管心差点儿没打嘴里蹦出来!就听黄半仙那儿说:

“万岁,夜明珠乃是国宝,日久年深,得到日精月华,自己就会走!”

黄半仙这么一扯,大总管心里才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皇上还真信,要不怎么人们都管皇上叫昏君哪!

夜明珠找出来,皇上赏了黄半仙黄金百锭,彩缎十疋。接着,黄半仙谢了恩就要走,可是皇上不准,一定要留他在宫里呆几天。

宝贝找着了,留个算卦的干什么?皇上有皇上的心思啊:找了多少日子夜明珠,谁也没找着,黄半仙手到擒来,可称高人。我还得试他一试,假如他能耐真是大,我就把他留下,保着我,有他给我算卦,任凭什么事也就瞒不了我啦!

皇上憋着留下黄半仙,黄半仙可憋着走哪!他跟他媳妇儿约好啦,第三天一早把家里的柴禾垛放火点着,他好借碴儿回家。

这天一早,他刚要请总管大人带他去见皇上,这么个工夫,皇上派总管大人召见他来啦。去吧!到了皇官,朝见皇上,正行礼哪,偷眼往上一瞧,皇上正冲着他攥着个拳头。黄半仙心说:哟,这是什么毛病?要换我?哎,管他呢,我说我的。赶紧行完礼,口称:

“万岁,小人大清早儿就算出来了……”

黄半仙是想告诉皇上,我一早就算出家里着火了,请求准许回家。没想到刚说了半句“小人大清早就算出来了”,那半句“家里着火啦”还没说出来哪,就见皇上把伸出的掌头放开啦,一张手,冲他哈哈大笑:

“黄半仙,你真是未卜先知。寡人想让你算算手里藏的是什么东西,嗯!没等寡人传旨你就知道啦!啊……哈……哈…….

黄半仙留神一看,敢情皇上手里攥着一个大青枣儿!合着黄半仙说的是“大清早”儿,皇上听成“大青枣”儿啦!

黄半仙瞧着这个大青枣儿,刷的一下子,周身出了一身冷汗:哎呀!又逃出一场大难!敢情皇上还让我算卦呢!

他想着碴儿后怕,直发愣。皇上喜爱黄半仙哪,问:

“爱卿,有何心事在怀?”

黄半仙借着这台阶几,赶紧启奏:

“刚才小人忽然觉得心惊肉跳,发似人揪,马上袖占一课,才知家中失火,望求圣上开恩,准许小人回家,重整家园。”

皇上一听他要走,那哪儿能放他啊!心里说;他家离这儿好几十里地,那边几一着火,他这边儿就知道了,这可新鲜!这么着吧,派人去看看,如果真有这事,我就马上封他个官儿,把他留下。想到这里,便叫黄半仙:

“你家失火乃是小事,不必着急。来呀,酒宴摆下,寡人与众位爱卿同饮!”

皇上说一句是一句,别人不能驳回。黄半仙只好谢恩,随同满朝文武大臣陪着皇上饮酒,心里这份儿烦就别提啦!

皇上当时派内侍飞马出官,上黄半仙家打探去啦。内侍到黄家一看,果然失火,黄半仙的媳妇正在火场上哭哪,放火点的是柴禾垛,有风,连房都着啦!内侍飞马回来交旨:

“果然黄半仙家中失火!”

皇上一听,拍手称赞:“真神人也!”紧跟着叫黄半仙:

“黄爱卿,失火之事,不必多虑,寡人自有安排。寡人看你颇有才学,封你为护国军师,在朝为官,与寡人同享荣华富贵!”

黄半仙一听,心说:就这样的荣华富贵呀?天天老让我算卦,我受得了吗?赶紧推辞:

“小人乃山野村夫,怎能在朝伴君,望万岁另选贤能吧!”

“卿家不必推辞。”

“小人并非推辞,实有难言之隐····”

“卿家有什么为难之处?”

“小人自幼命里注定,不能为官,如若为官,祸在眼前!”

“唔……”

皇上恼啦,暗自沉吟:啊?如若为官,倒祸在眼前?你这是不愿意保我呀!你要是保别人去,寡人的江山岂不断送你手?

皇上心里这份儿毒哇,来了个翻脸无情:

“既然不愿为官,好,大总管附耳过来!”

大总管过来了,皇上小声告诉他如此这般,快去准备。大总管转身走去。回来的时候,手拿一个捧盒,在皇上旁边一站。皇上冲黄半仙说:

“寡人有一件世上少有的奇珍异宝,放在捧盒之内,限你一炷香的工夫,算一算是什么宝物。算出来,放你回家,算不出来,我要问你欺君之罪!”

摔盒里是什么?放着一件宝贝——周身镶嵌绿宝石,闪闪放光,两飘钻石配成一对小眼,翻鼻孔,大嘴岔,肚大脖粗——是个黄金打造的大蛤蟆。黄半仙哪儿知道去!这下可懵啦!他抓耳挠腮,想蒙事都没门几!随便猜一个吧,好,皇宫里奇珍异宝多着哪,叫也叫不上名儿来,猜什么哪?万一猜错了,就是个死,一个人一辈子就死一回,谁也没长俩脑袋,不能猜!不猜?照样儿,时辰一过也得死!

眼睁睁一炷香快烧完啦,这时候,大总管、文武大臣们都瞪着眼看着他,单等皇上旨意一下,就要把黄半仙绑出午门,开刀问斩。急得黄半仙满身大汗,一低头,一跺脚:

“嗐,这捧盒闷坏了黄蛤蟆啦!”

皇上大吃一惊,大总管两眼发直。敢情黄半仙一着急,想起小名儿来啦!